衛珩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虛弱,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背脊挺直,坐在書案后,聽著墨玄的匯報。
“公子,查清楚了。阮姑娘確是前太傅阮文清之女。阮太傅去后,家產被族親侵占,她隨母投奔京城遠房姨母林家,其母去年病逝。林家主子林承業是戶部一名八品主事,其妻張氏勢利,嫡女林如意驕縱,阮姑娘在林家處境頗為艱難,常受磋磨?!?/p>
衛珩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漸沉的暮色上,看不清情緒。“今日東市之事,是意外?”
“是意外。屬下確認過,那驚馬的車夫并無問題。阮姑娘救人亦是本能反應。只是……”墨玄頓了頓,“她之后撞上馬車,確有幾分借機脫身或謀利之嫌?!?/p>
衛珩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果然是小狐貍的作風,絕不放過任何一點可能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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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那邊有什么動靜?”
“林如意回府后,已在張氏面前添油加醋。張氏似乎頗為惱怒,認為阮姑娘行為不檢,有損林家清譽?!?/p>
衛珩沉吟片刻,道:“讓府里盯著點林家的動靜。另外,”他看向墨玄,“告訴福伯,好生照看西廂那位,一應吃穿用度,按……按表小姐的份例來。她若想出院子走走,不必阻攔,但派人暗中跟著,確保安全即可。”
“是?!蹦拢闹袇s有些詫異。公子對這位于街上“碰瓷”來的阮姑娘,似乎過于上心了。不僅帶回別院,還給予如此待遇,甚至動用暗衛保護?這可不像是公子一貫疏冷的作風。
墨玄退下后,書房里只剩下衛珩一人。他拿起書案上一份泛黃的卷宗,上面赫然寫著“永熙十八年,衛國公府世子夫人顧氏難產案”。他的指尖輕輕拂過“顧氏”二字,眼神變得幽深而冰冷。
母親……那個溫柔卻模糊的影子。他所有的隱忍、謀劃,都源于十八年前那場看似意外的悲劇。而阮綿綿的出現,像是一道意外投入黑暗深淵的光。她的父親阮文清,當年曾是太子太傅,或許……也曾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可能。更主要的是,在她那雙努力閃爍著狡黠和生存智慧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久違的、鮮活的生命力。在這座充滿陰謀和算計的城池里,他忽然想留住這點光亮,哪怕只是暫時的。
西廂房里,綿綿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杏仁酪的誘惑,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味道甚至比東市那家還要醇厚香甜。
“小滿,你說……”綿綿舀起一勺乳白色的酪,若有所思,“這位衛公子,會不會是……看上我了?”雖然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但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小滿眨巴著眼:“姑娘長得好看,性子又好,被人看上不是很正常嗎?”
綿綿失笑,點了點小滿的額頭:“你呀!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尤其是這些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兒。罷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吃飽睡好,養足精神再說!”
既入險境,慌也無用。她阮綿綿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適應能力強。這靜心苑既然清靜雅致,有美食佳肴,還有……一個雖然危險但長得確實賞心悅目的病美人,那她就暫時把這里當成免費度假山莊好了。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放下空碗,滿足地舔了舔唇角。嗯,這杏仁酪,真不錯。
夜色漸深,靜心苑里一片寧靜。而一場針對綿綿的風波,正在林府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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