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人,陳念。下單,付款,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我關掉手機,靜靜地站在黑暗里。
夜風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灌進來,吹得我渾身冰冷。但我的心里,卻有一簇火苗,
正以燎原之勢,熊熊燃燒。02第二天我頂著一臉憔悴回到宿舍時,李莉和張偉還在睡。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地上散落著用過的紙巾,
張偉的臟衣服扔在我的椅子上。我的書桌上,吃剩的外賣盒子敞著口,幾只飛蟲在上面盤旋。
這就是我的生活環境,一個被強行闖入的寄生蟲搞得烏煙瘴氣的巢穴。我沒有去叫醒他們,
甚至沒有去收拾那張被玷污的椅子。我只是平靜地拿上洗漱用品,去了水房。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讓我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
眼下是濃重的青黑,眼神卻異常明亮,亮得像淬了毒的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回想起李莉剛把張偉帶回宿舍的那個下午。當時我正在午睡,
被他們毫不掩飾的調笑聲吵醒。張偉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李莉的床上,
打量著這個小小的女生空間,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我當時就明確表示了反對。“李莉,
宿舍是公共空間,帶異性回來過夜不合適。”李莉是怎么回答我的?她翻了個白眼,
挽著張偉的胳膊,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陳念,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我們就是一起學習,你思想怎么這么齷齪?”“學習”?在床上學習嗎?
我當時被她這套顛倒黑白的邏輯氣得說不出話。另一位室友王佳,則像往常一樣,
戴著耳機假裝自己是聾子。她是典型的老好人,或者說,是懦弱。她不敢得罪任何人,
所以選擇對一切不公視而不見。我向她求助過,希望我們能一起向李莉提出**。
她只是唯唯諾諾地擺手:“算了吧陳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過去了。”忍。我忍了。
我忍受了他們堆在公共區域的雜物,忍受了我買的零食被他們隨手拿去吃,
忍受了我的洗發水莫名其妙地飛速消耗。我甚至忍受了他們有一次在宿舍里煮火鍋。
那刺鼻的牛油火鍋味,整整三天都沒有散去。墻壁和我的衣服上,都沾染了那股油膩的味道。
事后,鍋碗瓢盆堆在水池里,李莉嬌滴滴地對我說:“念念,你最好了,幫忙洗一下嘛,
我涂了指甲油不方便。”那一刻,我真的想把那口油膩的鍋扣在她臉上。但我還是忍住了。
我什么都沒說,戴上手套,默默地把那些惡心的東西洗刷干凈。從那天起,
我買了一個小本子。我開始記錄。某月某日,晚十點,張偉進入宿舍,次日早八點離開。
某月某日,下午兩點至五點,宿舍內有異響,干擾學習。某月某日,我的某樣東西被使用。
本子上的記錄越來越密,我的心也越來越冷。我不是在忍,我是在收集。收集壓死駱駝的,
每一根稻草。03快遞比我想象的還要快。第三天下午,
我就收到了那個偽裝成充電頭的攝像頭。東西很小巧,做工精致,從外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