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赤晶蝕能，星核為棋（第1頁）

萬域東南的“赤晶星”，是顆被赤色晶體包裹的中等世界。

地表沒有土壤，只有層層疊疊的赤晶巖，從指尖大小的碎晶到數十丈高的晶柱，在恒星光芒下折射出刺目的紅光；空氣里漂浮著細小的晶塵，吸入肺中會帶著輕微的灼熱感——那是晶體能量逸散的痕跡，也是星球原住民“晶族”賴以生存的根本。晶族的聚落藏在赤晶巖深處的溶洞里，溶洞內壁鑲嵌著會發光的“活晶”，將洞穴照得如同白晝，洞穴中央的“晶核臺”上，懸浮著一顆人頭大小的赤晶核，那是整個聚落的能量源頭。

陸離的身影出現在赤晶星最大的溶洞“赤晶巢”上空時，沒有引起任何察覺。他素白的衣袍在赤晶光芒下泛著淡淡的紅光，周身縈繞的馴化劫氣收斂成一縷極細的黑絲，纏繞在指尖，像是在仔細感知空氣中的晶體能量密度。

他的目光落在晶核臺上的赤晶核上，瞳孔微微收縮——這顆晶核的能量純度達到了“中品上階”，比綠藤星的藤母能量還要高出一成，是測試劫源“高純度能量轉化率”的絕佳素材。

“外來者，你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溶洞深處傳來。晶族大長老晶玄緩緩走出，他的軀體由半透明的赤晶構成，體表能看到淡紅色的能量流在緩慢流動，手中握著一根晶杖，杖尖鑲嵌著一塊與晶核同源的碎晶，“赤晶星從未有過外來者，你突破了我們的‘晶壁’防御？”

“晶壁？”陸離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溶洞，沒有絲毫波動，“那層由活晶能量構成的屏障，在我看來，和紙沒什么區別。”

晶玄的軀體猛地一震，體表的能量流瞬間變得紊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們晶族從未招惹過萬域任何勢力，你若想要晶體，我們可以獻給你，只求你不要傷害族人！”

“我不要晶體。”陸離的指尖輕輕一動，一縷馴化劫氣飄向晶核臺，在赤晶核旁繞了一圈，赤晶核的光芒瞬間暗淡了幾分，“我要的，是你們這顆星球的‘能量本源’——或者說，我需要用你們，測試劫源對高純度晶體能量的轉化率。”

“劫源？轉化率？”晶玄的聲音里帶著困惑，卻更多的是恐懼，他能感覺到那縷黑色能量的恐怖——那是一種能吞噬一切的力量，比萬域傳說中的“噬空風暴”還要可怕，“我們不懂你說的是什么！如果你需要能量，我們可以定期向你供奉，求求你放過赤晶星！”

“定期供奉？”陸離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沒有絲毫憐憫，“太慢了。我沒那么多時間，等你們一點一點供奉。”

他指尖的馴化劫氣突然暴漲，黑色能量瞬間覆蓋整個晶核臺，赤晶核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噬，原本赤紅的晶體漸漸變得灰暗，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機。溶洞里的活晶也開始熄滅，光線一點點變暗，晶族成員們發出驚恐的嘶鳴，體表的能量流開始快速流失，有的年輕晶族甚至直接倒在地上，軀體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一灘晶塵。

“住手！你會毀了赤晶星的！”晶玄怒吼著，舉起晶杖朝著陸離揮去，杖尖的碎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一道赤色的能量束朝著陸離射去。

陸離沒有躲閃，只是輕輕抬手，一縷馴化劫氣在身前凝聚成一道黑色屏障。赤色能量束撞上屏障，瞬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

“毀了？”陸離的聲音依舊平靜，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赤晶星從誕生起，就注定是‘養料’——區別只在于，成為誰的養料。與其被萬域里那些低等族群掠奪，不如被我用來推進‘道祖之境’，這是它的‘榮幸’。”

晶玄的軀體劇烈顫抖，他看著周圍倒下的族人，看著漸漸灰暗的赤晶核，心里涌起一股絕望。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對方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甚至超出了晶族世代傳承的“萬域圖鑒”里的任何記載。

“你……你到底是什么存在？”晶玄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他的軀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能量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萬域里，從未有過你這樣的存在！”

“我是什么存在，你沒必要知道。”陸離的指尖指向赤晶核，一縷道源能量順著馴化劫氣注入晶核，“你只需要知道，從今天起，這顆赤晶核，會成為道網的‘遠程能量節點’，持續為我的劫源提供晶體能量——至于你們晶族……”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溶洞里殘存的晶族成員，那些成員大多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蜷縮在地上，體表的能量流幾乎看不見：“能撐到能量被抽干的，算是幸運；撐不住的，就化為晶塵，成為赤晶星新的‘土壤’。”

晶玄的軀體徹底變得透明，他想要再說些什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化為一灘晶塵，散落在晶核臺旁。溶洞里的活晶徹底熄滅，只剩下陸離周身的黑色劫氣和赤晶核旁的道源能量還在發光。

陸離緩緩降落，走到晶核臺旁。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已經灰暗的赤晶核，道源能量順著他的指尖涌入，在晶核內部刻下復雜的符文——這是道網的遠程連接符文，能將赤晶星的晶體能量，通過虛空通道，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蠻荒道宮的劫源井中。

“轉化率七成三，比預期高了兩成。”陸離低聲自語，指尖凝聚起一縷轉化后的晶體能量，那能量呈現出黑紅色，既保留了晶體能量的穩定性，又融入了劫源的吞噬性，“看來，中等世界的高純度能量，才是劫源真正需要的‘主食’。”

他抬頭看向赤晶星的地表方向，那里的赤晶巖正在緩慢失去光澤，原本折射紅光的晶柱漸漸變得灰暗，空氣中的晶塵也開始沉降——整個星球的能量，都在被赤晶核抽取，再通過道網輸送到劫源井中。用不了多久，這顆曾經充滿晶體能量的中等世界，就會變成一顆和枯寂星一樣的廢棄星球，只剩下滿地的死晶，在虛空中慢慢腐朽。

“萬域里像赤晶星這樣的中等世界，還有八十七個。”陸離的目光穿透溶洞，望向虛空深處，那里有無數星辰在閃爍，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潛在的“能量源”，“按照現在的轉化率，只需要吞噬其中三十個，劫源的馴化度就能達到九成，到時候，就算是萬域里的高等世界，也能輕易吞噬。”

他沒有再停留，轉身化作一道黑紅色的流光，消失在溶洞中。離開前，他在赤晶核旁留下了一縷道源能量——這縷能量會自動清除任何試圖破壞晶核的存在，無論是萬域里的掠奪者，還是僥幸存活的晶族成員，都無法阻止能量的輸送。

赤晶巢溶洞里，只剩下灰暗的赤晶核和滿地的晶塵。偶爾有殘存的晶族成員從昏迷中醒來，卻發現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赤晶核繼續抽取星球的能量，看著周圍的一切慢慢變得死寂。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也不知道那個可怕的外來者是誰，只知道，毀滅已經降臨，再也無法逆轉。

虛空之中，陸離的身影朝著下一個中等世界“藍汞星”飛去。藍汞星以液態汞能量為主，能量純度雖不如赤晶星，卻有著極強的腐蝕性，正好可以測試劫源對“特殊屬性能量”的適應度。他的飛行速度不快，像是在欣賞萬域的景色，可每一次停留，都會有一顆星球走向毀滅，都會有一個族群化為“養料”。

蠻荒道宮的劫源井中，黑紅色的能量正在緩慢涌動，劫氣的馴化度已經達到了五成八。林默站在道源屏障旁，能清晰地感覺到劫源的力量越來越強，那股吞噬性也越來越恐怖。他知道，這股力量的每一分增強，都意味著有一個世界正在被毀滅，有一個族群正在被吞噬，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按照陸離的指令，維持道網的能量輸送，做一個冷漠的“工具人”。

陸離的聲音突然通過道種傳入林默的腦海：“赤晶星的能量已經開始輸送，你注意監測劫源的穩定性，不要出任何差錯。”

林默躬身行禮，聲音麻木：“是，道主。”

虛空里，陸離的身影繼續前行。他的“道祖之路”，是用無數世界的毀滅鋪成的，是用無數族群的生命澆灌的。沒有憐憫，沒有猶豫，只有對力量的絕對追求，只有對不朽的無限渴望。每一顆被吞噬的星球，每一個被毀滅的族群，都只是他登頂路上的墊腳石，永遠不會被記住，也永遠不會被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