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用絞盤!別用手硬拽!”阿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指揮感。
他不僅負責警戒培訓,更成了楚驍在工事建設上的得力助手,將楚驍教導的“三角穩定”、“重心分配”等粗淺力學原理,靈活地運用在實踐之中。
寨墻之內,另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在向陽的緩坡上展開。
楊伯帶著一群婦孺和老弱,正用新得的鐵鋤頭奮力開墾著凍土。
土地堅硬如鐵,但鐵鋤的效率遠非木石可比。
楚驍規劃的“壟作”方式被嚴格執行——土地被整理成一條條整齊的、高出地面的土壟,壟間留有排水溝。
這是為了在雁北短暫的夏季來臨時,更好地保墑、排水和吸收光照。雖然現在只能種下一些耐寒的野菜種子和從山林里挖來的塊莖植物根苗,但這片新墾的土地,寄托著未來的希望。
“翠蘭姐!翠蘭姐!張嬸家娃又發熱了!”一個年輕婦人焦急地跑向營地中央一處相對干凈、鋪著厚厚干草的窩棚。
窩棚門口掛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粗布簾子,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地畫著一個“十”字符號——這是初曉營的“醫廬”。
翠蘭(李寡婦)聞聲快步走出,她身上那件破舊的棉襖洗得干干凈凈,頭發也梳理得一絲不茍。
她手里拿著一個用沸水煮過的陶碗和一塊相對干凈的粗麻布。
“別慌!打盆溫水來!要燒開的!”翠蘭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快步走向病患的窩棚,一邊走一邊對旁邊一個幫忙的女孩吩咐:“小丫,去把我曬的那些柴胡、黃芩葉子拿來!”
醫廬是楚驍一手推動建立的。他將急救包里剩余的一點消炎藥粉視若珍寶,只用于最危急的情況。
更多時候,他憑借記憶,教導翠蘭識別幾種常見的止血、消炎、退熱的草藥(如蒲公英、車前草、柴胡),強調煮沸消毒的重要性,傳授最基礎的傷口清創和包扎方法。
翠蘭學得極快,心思細膩,做事麻利,很快成了營地里不可或缺的“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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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手段有限,但至少讓人們在傷病面前不再完全束手無策。
鐵器的力量,寨墻的庇護,土地的希望,醫者的慰藉……如同磁石般,吸引著周圍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流民。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在寒冷的荒原上悄然傳播:初曉谷,有鹽!有糧!有活路!
陸陸續續,又有新的面孔出現在谷口。
有拖家帶口、面黃肌瘦的逃難農戶;有背著簡陋工具、眼神中帶著一絲手藝人氣質的木匠、篾匠;甚至還有一個曾經在邊軍輜重營干過、懂得一點粗淺硝制皮革的老兵!
“總旗大人!收下我們吧!我們有力氣!能干活!”
“聽說……聽說這里有鹽吃……是真的嗎?”
“我會編筐!會做草鞋!能換口吃的嗎?”
面對這些投奔者,楚驍沒有立刻接納。
他讓楊伯和阿狗負責初步甄別:身強力壯者優先,有手藝者優先,拖家帶口者需有勞力擔保。
營地的人口在精神的控制下,依然迅速膨脹,從最初的幾十人,突破了百人大關!
營地規模擴大了,分工也更加明確。
趙鐵柱負責鐵器打造和寨墻工事;楊伯主管開墾種植和糧食管理;翠蘭負責醫療和部分婦孺管理;阿狗則統領一支由機靈少年組成的“巡哨隊”,負責警戒、傳令和部分情報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