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
她起來吐了一次。
他照顧著她,嫻熟拍她的背,照顧著他的這位還沒離婚的前妻。
項易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留在這里,或許是出于人道主義,又或許是什么別的。
她吐得很厲害,嘔聲不停。
項易霖攥住她的那頭長發,纏繞握在手掌中,沒讓她的頭發沾到污穢。
吐完,許妍翻身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咽了咽干澀的喉嚨。
“周述,我渴。”
抓著她頭發的手忽然用力扯了下,牽扯感令許妍吃痛。
“我是誰。”
深夜的房間里,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
許妍疼得皺了下眉,抬頭,朦朧又困倦的醉眼倒著在看坐在床邊的男人。他黑襯衫袖子挽到手臂,西裝褲管包裹著有力的腿部線條,整個人透著往日罕見得幾分淡懶,卻又莫名陰著聲音。
沉默幾秒,許妍再次道:“周述。”
“渴著吧,別喝了。”
項易霖真不管她了,松了她的頭發,走去陽臺。
夜色濃重,單手抄兜,在這個狹小到不足以容納多少人的擁擠陽臺上抽著煙。
旁邊的晾衣架上還掛著一件女士內衣。
很素凈,很純潔的白。
她跟周述進行到哪一步了?
她剛才哭的那么慘,有幾分是因為他?
有太多、太多的疑團圍繞在項易霖腦袋里,他神情清淡,一根接著一根抽下去。那存放著一個陶瓷的男士腕表展示盤,全新的。
項易霖拿他當煙灰缸用了。
抽著煙,又想起剛才許妍哭的那個樣子,找周述要水喝的樣子。
她這樣的樣子,那個男人都見過?
那個曾經柔軟又明媚的許妍,也會抱著別人撒嬌,也會被別人親到大腿處時發出敏感的聲音?
猩紅的煙灼到手,項易霖神識揮散。
放在客廳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接著一聲,項易霖沒管。
但那電話持續不斷地打過來,像是只要不接,就一直會打一樣,主臥里的女人因為這噪音翻了個身。
項易霖走過去,看了眼來電人,周述。
接通,那邊有些關心的語氣傳來:“妍妍,怎么回事,這么久都不回消息,是在做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