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如同粘稠的乳白色牛奶,瞬間吞噬了一切光線和聲音,將四人徹底困在這片詭異的寂靜里。那甜腥的氣味鉆入鼻腔,讓人頭腦微微發暈。
“媽的!這什么鬼地方!說變天就變天!”
王胖子聲音發緊,下意識地往中間縮了縮,手里的羅盤指針瘋轉得像個沒頭蒼蠅,
“胖爺我這寶貝玩意兒徹底歇菜了!”
“閉嘴,節省體力,保持警惕。”孫浩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
他反握匕首,身體微微下蹲,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耳朵捕捉著霧氣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
“背靠背,環形防御。李總,能感知到霧氣來源或者薄弱處嗎?”
李長樂指尖寒氣繚繞,試圖驅散靠近的霧氣,但收效甚微。
她微微蹙眉,冰藍色的眸子仔細掃視著周圍:“霧氣蘊含的能量很奇特,并非單純的瘴氣,更像是一種……天然形成的能量場,擾亂了所有感知。我的寒氣也只能勉強護住我們周身一小片區域。”
龍陽緊閉雙眼,全力催動體內那絲極陽氣息,灼熱的氣流在經脈中艱難運轉,試圖抵抗那股令人不適的暈眩感和對感知的干擾。
“這霧在干擾我們的方向感和精神力!”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赤芒,“不能亂走!這迷陣很可能結合了天然地勢和某種殘留的古老禁制,亂闖只會越陷越深!”
“那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干站著等霧散吧?這鬼霧誰知道什么時候散!”王胖子急了。
“胖子!”龍陽突然喝道,“你家的機關術里,有沒有關于利用地形、辨別虛實的法門?別管你那破羅盤了!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你學過的那些理論!”
王胖子一愣,隨即猛地一拍腦袋:“對??!胖爺我怎么把這茬忘了!觀山形,察水脈,辨氣機流轉……我外婆好像絮叨過!”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眼睛瞪得溜圓,不再看那失靈的羅盤,而是仔細打量起周圍的地面起伏、巖石走向、甚至霧氣流動的細微差別。
“浩哥,左前方大概十步,那塊巖石的形態……有點像是‘拒馬石’的變種,按照‘地煞篇’里說的,這種石頭附近往往有坑或者流沙!”
“右邊……右邊霧氣流動好像被什么東西微微阻礙,形成了個小漩渦……可能是個視覺陷阱,實際是空的!”
“腳下……腳下的泥土濕度不一樣!這邊更濕,可能是靠近水源或者低洼地,不能走!”
他一邊看,一邊結合腦子里那些半生不熟的理論知識大聲嚷嚷出來。
孫浩立刻根據他的提示,用匕首小心地探查前方地面,果然發現了幾處隱蔽的天然陷阱!
“有用!胖子,繼續!”孫浩難得地肯定了一句。
龍陽則集中精神,將極陽氣息運至雙耳,努力排除霧氣的干擾,捕捉著風穿過不同形狀巖石和縫隙的細微聲音差異。
“前方偏右,風聲有空曠的回響,后面可能是空的,或者是斷崖!左邊風聲沉悶,可能是實心巖壁。”
李長樂也施展手段,偶爾彈出一小粒冰晶,冰晶飛入霧中,根據其撞擊和落地的微弱聲音,幫助判斷前方障礙物的大致距離和材質。
四人就這樣,依靠王胖子那半吊子的機關地形知識、龍陽被極陽氣息強化的聽覺、李長樂的冰晶探路以及孫浩絕對冷靜的實戰判斷和經驗,如同盲人摸象般,在這片能見度極低的迷陣中,一點點地、艱難地向前摸索。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緊繃。濃霧中那詭異的甜腥味和低語般的風聲不斷考驗著他們的意志。
突然,孫浩猛地停下腳步,舉起拳頭示意安靜!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