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年會成了團建（第1頁）

清晨的雪粒子砸在“深夜食堂”褪色的木招牌上，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

凌霜背靠著門框，軍靴尖碾過門前未掃凈的積雪，指尖凝出的寒氣在空氣中劃出半透明的冰晶軌跡：“昨晚那碗蛋炒飯。”她忽然開口，眼尾冰紋隨著說話的動作輕顫，“我嘗出花椒油里混了野山椒的辛味，糖霜底下埋著曬干的橘子皮香氣。但讓殺手們抱著掃帚哭的，不是這些。”

陸遠正踮腳擦著掛在墻上的銅鍋，聞言差點摔下來。

他扶著灶臺直起腰，手里的抹布還滴著洗潔精水：“冰凰特工現(xiàn)在改行當美食評論家了？”見凌霜沒接話，他撓了撓翹起的呆毛，語氣突然軟下來，“其實……我老家巷口有個賣餛飩的阿婆?！彼媚ú疾淞瞬浔羌猓拔腋呖记皦毫Υ?，總蹲她攤子邊吃餛飩。有回我哭著說考不上怎么辦，阿婆往我碗里多舀了勺熱湯，說‘餛飩湯要燙，日子要暖，哭完了就接著往前看’。”

系統(tǒng)提示音在他手機里炸響。

陸遠手忙腳亂掏手機，屏幕上的紅色警告晃得人眼暈：【警告！

檢測到北城區(qū)舊工業(yè)區(qū)禮堂方向出現(xiàn)大規(guī)模負面情緒波動，類型：荒誕值超標！】往下劃拉任務日志，“雪域冰蠶絲瓜”的兌換條件在最上面閃著金光——需要三份“極致荒誕情緒”。

他盯著那行字突然笑出聲，抹布往肩上一甩：“巧了不是？幽冥會的年終述職大會，不就是現(xiàn)成的荒誕制造機？”

凌霜的眉峰動了動：“你要去摻和他們的破會？”

“這叫資源合理利用?！标戇h抄起案臺上的筆記本唰唰翻頁，“鬼算子那老算盤精說今年年會主題是‘重拾刺客尊嚴’，我猜他們菜單肯定離譜。正好用我的佛跳墻收點情緒值——”他突然抬頭，“霜姐，下午陪我去禮堂后門搬食材？”

“……”凌霜轉(zhuǎn)身往屋里走，軍大衣下擺掃落門框上的積雪，“先把你今早的姜茶喝了。”

與此同時，北城區(qū)舊工業(yè)區(qū)禮堂里飄著嗆人的霉味。

花姨拎著保溫箱跨過滿地碎磚，箱底撞在門框上發(fā)出“咚”的悶響。

臺上戴青銅算盤面具的鬼算子正用算盤珠子敲講臺，“叮”的一聲在空蕩禮堂里格外刺耳：“本次年會主題——‘重拾刺客尊嚴’！”他推了推面具，“為體現(xiàn)組織人文關懷，特邀請外部廚師定制菜單。要求很簡單：越離譜越好，以測試各位心理抗壓極限。”

臺下穿西裝的殺手們腰上還別著飛鏢，有人摸了摸后頸的紋身嘀咕：“聽說主菜叫‘哭笑不得佛跳墻’？這名兒比上個月刺殺任務目標還離譜?！?/p>

花姨把保溫箱擱在后臺桌上，從兜里摸出張皺巴巴的訂單。

訂單最底下鬼算子用紅筆批注：“若全員暴動，啟動B計劃：集體轉(zhuǎn)行做脫口秀演員?！彼读顺蹲旖?，轉(zhuǎn)身時瞥見鬼算子正蹲在角落，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在筆記本上寫：“根據(jù)概率學，90%的刺客在吃到第三碗時會暴露童年創(chuàng)傷。”

傍晚的北風卷著煤渣往人脖子里鉆。

陸遠推著改裝過的餐車擠過禮堂后門，小桃跟在后面舉著溫度計，鼻尖凍得通紅：“師父！干冰和辣椒粉的比例得控制在7:3，不然真有人會噴火！”

“知道啦小研究員。”陸遠掀開餐車最上層的木蓋，濃郁香氣混著辛辣熱浪“轟”地沖出來——外層紅油翻滾如巖漿，內(nèi)里湯汁卻清得能照見人影，浮著金黃的桂花蜜，“甜餡我加了童年回憶提取物?！彼瞄L柄勺攪了攪，“就是上次你說的，把客人說‘我媽以前也這么做’時掉的眼淚，濃縮成的調(diào)味劑。”

小桃的筆在筆記本上戳出個洞：“那是心理干預樣本！不是——”

“上菜！”陸遠抄起漏勺，第一碗佛跳墻“哐”地擱在鬼算子面前。

青銅面具下的算盤珠子突然停了。

鬼算子用銀勺舀起半勺湯，吹了吹送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