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的電動車在距離陸遠三步外急剎,輪胎擦著青石板迸出火星,他單手撐地穩住車身,另一只手死死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條,指節因用力泛白:“陸老板!
小桃。。。小桃不見了!“
陸遠正握著鎖頭的手猛地一松,金屬撞擊地面的脆響驚得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紙條上的字跡還帶著小桃慣用的波浪線尾綴:“我要替師父嘗遍世間清凈”——這丫頭總說自己寫的字像被風吹歪的面條,此刻卻歪得格外刺眼。
“監控!”陸遠轉身沖進廚房,影刃的牛皮靴跟在他身后敲出急鼓點。
電腦屏幕藍光映得兩人臉色發青,凌晨兩點的監控畫面里,月光像層霜鋪在瓦當上,一道白衣身影如夜梟般掠過屋頂,背上的小桃軟得像團面團,垂落的發梢掃過對方腰間的檀木念珠,每顆珠子都刻著“戒”字,碰撞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極端厭食波動+精神壓制場。”陸遠調出系統掃描結果,冷汗順著后頸滑進衣領。
系統提示框里的紅色警告像團火:“宿主徒弟被極端厭食主義者劫持,目標可能通過剝奪進食權進行精神獻祭。”他突然想起小桃昨天還蹲在灶臺邊啃油餅,沾了滿嘴芝麻說要學做素齋,“這不是拐賣。。。是拿她當誘餌,逼我低頭。”
“咔——”
玻璃碎裂聲比驚雷還響。
凌霜破窗而入時帶起的風掀翻了桌上的醋瓶,深褐色的液體在地面蜿蜒成河。
她右手握著枚帶血的玻璃瓶蓋,是小桃總別在圍裙上的櫻花圖案,此刻邊緣還掛著半片干涸的血漬。
“城郊廢棄療養院。”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凈口會在那建了封閉社區,成員每天只喝清水,稱進食是‘墮落儀式’。”她攤開左手,掌心里躺著半塊焦黑的鍋巴,“昨晚他們集體暴動,因為有人偷吃了這個。”
陸遠盯著那半塊鍋巴,突然笑了:“再壓抑也會餓啊。。。人性壓不滅,只能疏導。”他轉身打開系統商城,界面上“悲傷”類功德點跳著紅光——這是上次莫三秋吃紅燒肉時掉眼淚攢下的,“悔恨”類則是前天下崗工人吃陽春面時攥著空碗說“像我媽做的”攢的。
他指尖劃過“爆炎辣椒”圖標,低聲道:“今天,我不做菜,我煉魂。”
正午的陽光烤得古廟廣場的青石板發燙,白空塵站在臨時搭的高臺上,白麻道袍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舊襯衫。
小桃被綁在他身后的木柱上,發梢沾著草屑,見陸遠出現,立刻扯著嗓子喊:“老板!
他們的齋飯比刷鍋水還難喝!“
“安靜!”白空塵反手敲了下木柱,轉頭時卻又立刻恢復道貌岸然的模樣,舉起手里的黑碗:“此乃欲望之胃的殘渣——焦炭燉豆腐!
陸遠若真有悔意,便當眾吞下,以證清白!“
圍觀人群炸開了鍋。
直播鏡頭的紅光像一群紅眼蒼蠅,某短視頻平臺的標題已經跳出來:“網紅廚神被邪教逼吃黑暗料理?”
凌霜突然擋在陸遠身前,腰間的戰術刀露出半寸寒芒:“任務權限已申請,我可以強攻。”
陸遠按住她的手腕,能摸到她脈搏跳得像戰鼓。
他望著高臺上白空塵眼底的瘋狂,搖頭道:“打碎他們的頭容易,可打不碎他們的念頭。
這頓飯,得讓他們自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