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他對著空氣重復,聲音卻越來越虛,“我們是幽冥之刃,是令黑白兩道膽寒的。。。膽寒的。。。”
手下小心翼翼補刀:“他們說廣場舞領隊答應教他們‘月光斬’步法,還管晚飯。”
鬼算子突然捂住臉。
指縫里漏出的聲音悶得像破風箱:“我現在。。。也有點想看熊貓。”
陸遠這邊,系統商城的提示音適時炸響。
他正把最后一把枸杞撒進粥里,眼前突然彈出半透明界面——“雪域冰蠶絲瓜”的鎖鏈已經解開兩道,最后一行字閃著金光:【再收集一份“極致荒誕情緒”即可解鎖】。
“還差一個。”他摸著下巴,圍裙口袋里的鍋鏟硌得大腿有點疼。
目光掃過墻角的木柜,突然想起什么,蹲下去翻出個油紙包。
油紙受潮后黏成一團,他費勁扯開,里面是半袋灰白色粉末。“情緒放大劑殘渣。。。”他對著光吹了吹,粉末在晨光里飄成細霧,“上次做糖醋排骨翻車時剩下的,混了點悔恨值和滑稽感。。。正好。”
傍晚的“破灶廚房”飄著糖醋小排的甜香。
花姨系著藍布圍裙推門進來時,陸遠正往炒鍋里倒最后一勺香油。
油星子濺在鍋沿,噼啪響得像放小鞭炮。
“小陸。”花姨把一張紙條壓在調味罐底下,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么,“今晚幽冥會殘部要在老據點吃‘告別飯’,說是要‘找回初心’。”她指節捏得泛白,“他們。。。讓我帶話,說你做的菜‘比毒藥還難戒’。”
陸遠攪著鍋里的排骨,油光映得他眼睛發亮:“花姨你昨晚沒睡?”
花姨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鏡子里的女人眼周泛著青,像被誰輕輕抹了層灰:“我。。。給他們整理退役資料。
有個小子說想回家種草莓,非讓我教他做草莓大福的配方。“她低頭扯了扯圍裙,”這些孩子,刀磨得比誰都利,心卻軟得像剛蒸好的饅頭。“
陸遠沒說話。
他看著花姨轉身時微駝的背,突然想起今早小桃給他看的錄音——有個殺手哭著說,他最后一次吃媽媽做的飯,是十六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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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用鍋鏟挑起塊排骨,糖色在燈下閃著琥珀光,“我給他們做碗軟和的。”
夜幕像塊蘸了墨的布,慢慢罩住城市。
廢棄倉庫的窗戶破了幾個洞,風灌進來,把燭火吹得直晃。
鬼算子穿著洗得發白的黑襯衫,坐在長桌首位。
桌上擺著他親手擦的十七副碗筷——昨晚又有三個殺手連夜卷鋪蓋走了,說要趕早班火車回家。
“這是最后一頓。”他舉起筷子,手卻在抖,“吃完這碗飯,我們還是幽冥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