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哐當”、“哐當”幾聲,他身后已經有三名隊員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毫無尊嚴地蹲在地上,抱著頭開始抽泣。
“我想回家……我想我媽了……”
“嗚嗚嗚……我為什么要練武啊,天天挨打,我只想開個奶茶店……”
“隊長,我不想再打打殺殺了,我想回去娶翠花……”
一時間,這支氣勢洶洶的武道執法隊,職業素養瞬間崩盤,哭得像一群兩百斤的孩子。
就在周烈心神大亂之際,一個虛弱而沙啞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是他的弟弟周玄,他不知何時已經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嘴唇干裂。
“哥……”周玄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周烈心上,“我……我不是走火入魔,我只是……只是太久、太久沒有人給我正經做過一頓飯了。”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周烈最后一道心理防線。
他身體劇震,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那條象征著周家執法權、盤繞在他腕間的烏黑長鞭,再也握不住,“當啷”一聲,無力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凌霜見狀,緩緩將一直按在劍柄上的手移開,劍鳴聲漸息。
她走到陸遠身邊,壓低了聲音,語氣復雜地說:“你剛才做的這件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任何我見過的武技都更危險。”
陸遠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苦笑道:“可我真的就只是……做了碗面啊。”
凌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忽然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塞進陸遠手里,用蚊子般的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明天……別忘了剝蒜。”說完,她便轉身,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匆忙,消失在了巷口的黑暗中。
風波平息,深夜食堂的燈火依舊明亮。
街坊們沒有散去,反而自發地搬來小桌小凳,圍坐在一起,分享著那幾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笑聲、吸溜面條的聲音、鄰里間的閑聊聲,融進了溫柔的夜風里,讓這條老舊的小巷充滿了久違的人間煙火氣。
然而,無人注意到,在巷尾最深沉的陰影中,一道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已經靜靜佇立了許久。
他很高,身形隱沒在黑暗里,唯有手中拎著的一個外賣箱格外顯眼,箱體上印著幾個熒光大字:“午夜速達·阿九專送”。
那人的目光穿透人群,越過歡聲笑語,深邃得如同古井,牢牢鎖定在那個正圍著圍裙,在灶臺前忙碌收拾的年輕身影上。
他的眼神里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只是一種純粹的、仿佛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寶般的審視。
他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仿佛要將這一夜的燈火與人情,連同那個做面的人,一并刻進自己的瞳孔深處。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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