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場頂端的環(huán)形燈帶幽幽亮起,光線曖昧不清,恰如在場眾人此刻的心情——一半是震驚后的麻木,一半是對接下來好戲的期待。
秦萬鈞面沉如水,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他已經(jīng)扯掉了那個礙事的腦波情緒監(jiān)測儀,金屬探頭在他指間被捏得吱嘎作響。
身旁的研究員把頭埋得極低,聲音抖得像篩糠:“秦董,初步掃描顯示,三十名高層均出現(xiàn)短期認知紊亂,癥狀類似‘格式塔崩潰’,建議立即進行記憶封鎖。”
“知道了。”秦萬鈞冷冷揮手,眼神像兩把淬了冰的刀,死死釘在遠處那個吊兒郎當?shù)纳碛吧希跋劝涯嵌湓撍赖哪⒐脚牡簦偬幚硭N业挂纯矗€能玩出什么花樣。”
隨著他一聲令下,中央展臺緩緩升起,一支泛著詭異青藍熒光的菌類懸浮于低溫玻璃艙內,它的菌蓋仿佛由星塵凝聚而成,每一次微光閃爍都像在呼吸。
主持人深吸一口氣,試圖用專業(yè)的素養(yǎng)壓下內心的波瀾:“各位來賓,本次加拍品,代號‘醒神菇’,唯一功效——強制喚醒深度昏迷者的淺層意識。起拍價:五千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百萬。”
全場死寂。
這玩意兒的價值,遠超金錢范疇,它是通往某些禁忌領域的鑰匙。
就在所有人屏息以待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陸遠慢悠悠舉起手中的號碼牌,姿態(tài)像是菜市場買白菜:“一百塊。”
“噗——”不知是誰沒忍住,一聲嗤笑點燃了全場。
哄笑聲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氣氛瞬間從緊張的商業(yè)博弈變成了大型單口相聲現(xiàn)場。
主持人臉上的職業(yè)假笑都快焊不住了,尷尬地提醒道:“陸先生,開個玩笑可以,但得按基本法來啊。這是底價保證金,不是您的出價。”
然而,真正的玩家顯然不會被這種小插曲影響。
競價聲此起彼伏,數(shù)字像坐了火箭一樣瘋狂飆升。
“八千萬!”
“一個億!”
“一億五千萬!”
價格最終攀升至兩億,一位裹著頭巾的中東代表剛要一錘定音,陸遠再次舉起了他的號碼牌,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我出一道菜。”
如果說剛才的出價是猴子派來的救兵,那這次就是外星人開著UFO降臨了。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秦萬鈞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冷笑,仿佛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陸先生,我們金匙會雖然是搞餐飲的,但還不至于缺你這口飯吃。”
陸遠無辜地聳了聳肩,攤手道:“飯你們不缺,可你們缺‘記得吃飯的人’。我就拿剛才那頓讓你們集體懷疑人生的‘黃金流油蛋包飯’的配方殘卷,換這根破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