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我的孩子。”
格里高利的聲音依舊沙啞。
但那雙眼眸中,因為見到了自己的學生,而重新燃起了一絲溫暖的火光。
他伸出枯瘦的手,輕輕地放在埃爾里克的頭頂。
如同十年前,埃爾里克離開圣城,前往這片苦寒的北境時一樣。
“都……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
埃爾里克抬起那張早已布滿淚水的臉,看著老師那張比記憶中蒼老了不知多少的面容,心中的酸楚,如同決堤的洪水,根本無法抑制絲毫。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這位亦師亦父的老人,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老師,您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樣了,胡子也白了……”
“對了老師,我跟您說,小尤諾現在都長好高了,就是有點憨,還特別能吃,上次還……”
十年未見,埃爾里克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跟老師說。
他像個終于見到家長的孩子,絮絮叨叨地,將自己這些年在北境的見聞,事無巨細地,都講了出來。
從磐石城這些年的變化,到信徒們的家長里短,再到那個總是不讓人省心的寶貝學生……
格里高利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那張總是充滿了疲憊的臉上,也漸漸地,多了一絲人氣。
而在他們身后,一名城衛軍騎士,在得到埃爾里克主教的授意后,立刻翻身上馬,朝著落日鎮的方向,快馬加鞭地疾馳而去。
……
落日鎮,新社區。
“利普!利普!快出來!我老師叫我回去一趟!”
尤諾像一陣風似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那條不聽使喚的龍尾巴在身后甩來甩去,差點把組裝工坊的工作臺掀翻。
“你老師叫你,你拉著我干嘛?”
利普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他正忙著清點新一批出爐的“鐵拳1號”火銃呢。
“哎呀,你跟我走嘛!”
尤諾不由分說地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開始發揮她那“龍族血脈”特有的蠻力,硬生生往外拖。
“再說了,你不是要去跟那個富婆小姐姐談生意嘛!順路!順路!”
“我是明天才去的啊,今天我才從風語丘陵回來,都不讓我休息一下嘛!”
“走嘛,走嘛!”
利普被她纏得沒辦法,也只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