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朗嚇得踉蹌了起來,還是旁邊的李夢心把他扶住,這才沒有出丑。
“啥,阿音你說啥?我不是你爺爺的兒子?你在亂說什么?”穩定情緒之后,顧清朗皺著眉頭看向顧音。
顧音眨了眨眼,看向爺爺奶奶,又看向大伯,再次看向她爸:“啊這,爸你不知道嗎?”她一直以為全家都是知道的,誰知道不僅其他人不知道,顧清朗竟然也不知道!
在顧音看向爸媽和大哥的時候,顧清朗也看向了他們,在他們的臉上,顧清朗沒有看出什么,原本他還松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就看到老太太疑惑的看向老爺子。
“你沒有和阿朗說過嗎?”老太太一直以為老頭子說過的,畢竟村里經常有人打趣阿朗,他們也從來沒有任何隱瞞,老太太沒看到過阿朗因為這事有什么困擾,以為是老爺子告訴了他并且給他做了心里思想,所以她也就不管了。
老爺子撓了撓頭:“這種事不應該是你和他說的嗎?畢竟你比較細心,說話比較委婉,我以為你早就和他說了的。”
兩老尷尬了,同時看向大兒子:“你一直帶著你弟,你也沒說過?”
顧清明:“……他就是我弟啊,我親自帶大的,是不是親生的又怎么了,又不妨礙我疼他,再說,這事不應該是父母說的嘛,我見弟弟也沒問,我就沒說,一時也就忘了。”
三人一直無言起來。
李香有點想笑,又不敢,李夢心倒是沒管這么多,直接問:“所以,清朗真的不是爸媽的親兒子?”
老爺子有點心虛,點點頭:“那什么,確實不是來著,那你們小時候,村里不是一直有說老二是撿來的嗎?老二你也不覺得奇怪?”
顧清朗滿頭黑線:“爸!隔壁二蛋小時候村里說他是垃圾堆撿來的!不遠處的二妮村里人說她是她媽媽后山撿的!老村長家的李森也被人說是從鎮上抱養!咱們村就沒有哪個孩子不被人這樣說過!那說我是從雪地里撿到的,我也不覺得奇怪啊!這不都是大人們開玩笑的嗎?”
老爺子自知理虧,轉頭進屋坐下,嘟囔道:“讓你媽和你說。”
眾人又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剛準備走人,看到大伙都盯著她,瞪了老頭子一眼,無奈道:“這也沒啥好說的,就是冬天的時候,我和你爸去供銷社回來的路上,看到你被丟在雪地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我們抱著你等了好久,都沒人來尋,擔心你哥一個人在家,我們就先抱著你回來了,第二天我們和老村長說了一聲,又到路上去尋,老村長去公社那邊還登記了一下,就怕你父母過來尋人尋不到,一直半個月這樣,鎮上都沒聽說有哪家孩子丟了的,也沒見到有人過來尋,對下你爸我們也不忍心,我生了你哥身體就不好了,覺得帶你回家也算是給他一個小伙伴,就這樣,我們就抱你回家了,反正咱們家人口少,養你一個也不累,你哥也一直鬧著要妹妹,妹妹沒有,弟弟他也開心,咱們一直以為你自個知道來著,沒想到你到今天才知道。”
說完老太太回過神,看向顧音:“音丫頭怎么知道的?”
李夢心跟著點頭:“我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顧音扯了扯嘴角,無奈道:“村里的那些老太太老嬸子們聚到一起聊天,各種聊,有一次我無聊就坐過去,然后就知道爸爸是爺爺奶奶抱回來的,當時我還嚇到了,結果人家說咱們全家都知道這事,沒啥的,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呢?”
李香笑了起來:“我一直當做是假的來著,當初還因為這事跟人干過架,人家說我莫名其妙,我以為她罵人,又打了起來,后來就沒有人再和我說了。”感情這事還是真的啊。
顧清朗嘆了氣:“行吧,確實也沒啥,我孩子都這么大了,他們要是想找,早就找過來了,也不會等這么多年,說不定人早就沒了也不一定,算了算了。”
就算知道這事是真的,他都四十多了,從小到大也沒見人過來,說明他們沒有緣分,就這樣吧。
顧樂走到顧音旁邊,抱著她。
顧音頓了一下,手抖了一下,直到她平復了情緒,這才摸著他的頭發,笑了起來:“誰說沒人找來的,爸爸和媽媽考大學一直出現各種不可抗因素,阿樂不是被拐走就是被抱走,你們不會以為那么巧吧。”
院子里一下全都安靜了下來,老爺子看了看老二,又看向小孫女,一時皺起眉頭,顧清朗也抿著唇不說話。
“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果真的是小叔的爸媽,應該不會這樣對自己的親孫子吧!”李香疑惑開口。
雖然周圍有很多重男輕女的家庭,也有拋棄孩子的,但是弒子這樣的,還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