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原來不必整日惶惶于對方如何出手,只需定下自己的原則,并讓對手清楚知曉觸犯原則的代價!
這比單純忍耐或盲目攻擊,要高明得多,也有效得多!
這博弈論,竟能將如此復雜的權力斗爭,分解得如此清晰透徹!
“妙!妙極!”李承乾忍不住擊節贊嘆,臉上因興奮而泛起紅光,之前的陰郁和焦慮被一掃而空。
“逸塵,此論著實驚人!竟似將人心鬼蜮、朝堂風云,皆化于方寸棋枰之上,令人豁然開朗!”
他激動地站起身,右腳踝的疼痛似乎也忘了,在殿內快速踱步,反復思量著“囚徒困境”和“一報還一報”的策略。
“如此說來,孤日前頂撞父皇,雖是險招,卻也歪打正著,讓父皇知曉孤并非只會逆來順受之輩,亦是某種形式的‘反擊’?”
李承乾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逸塵,眼中閃爍著悟的光芒。
“也可以這么說”李逸塵謹慎答道。
那可不是反擊那么簡單,那是一次精心策劃的冒險,旨在強行改變博弈的初始態勢。
幸好成功了。
“然殿下需謹記,對陛下,策略又自不同。陛下是裁決者,亦是絕對強者。對陛下,殿下之主策略當是‘合作’與‘順從’,偶有的‘反擊’或‘質疑’,必須如日前一般,包裹在‘求教’、‘解惑’的外衣之下,且要精準、克制,絕不可濫用?!崩钜輭m強調道。
他知道,挑戰皇權的底線在哪里,一次成功的試探不代表次次都能成功。
“孤明白,孤明白!”李承乾連連點頭,此刻他對李逸塵已是心悅誠服,甚至產生了一種近乎依賴的信賴。
他坐回案前,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李逸塵。
“博弈論……博弈論……天下之爭,竟可如此剖析!逸塵,你究竟從何處學得這等學問?”他忍不住再次追問。
李逸塵微微垂目,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
這個問題無法真實回答。
他只能沿用之前的說法。
“臣早年偶得異人傳授些許皮毛,近日觀殿下困局,苦思冥想,方覺此論或可一用。能于殿下有所助益,臣幸甚?!?/p>
他內心提醒自己,日后需更注意,這些超越時代的知識必須找到合理的解釋,至少不能引起太大疑心。
李承乾深深地看著李逸塵,眼中充滿了慶幸和依賴。
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一個無以倫比的瑰寶,或許是母后在天之靈庇佑,才將此人送到他身邊。
“繼續教孤!”李承乾迫切地說道,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書案。
“這博弈論,還有何等精妙之處?多人博弈又如何?強弱之勢又如何?”
李逸塵迎著他迫切的目光,緩緩點頭。
他知道,必須趁熱打鐵,將這些思維模式更深地植入李承乾的腦中,才能盡可能扭轉他那危險的命運軌跡。
“殿下既有心向學,臣自當知無不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