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往往咬人的狗,不叫!他侍奉陛下太久,太了解那位天可汗光輝偉岸形象下,對過往某些事情的復雜心結。
那是禁區,是逆鱗,是所有知情者心照不宣、絕口不提的暗傷。
如今,卻被自己的兒子,以“請教”的名義,血淋淋地撕開。
“背后之人,其心可誅。”
房玄齡得出了和長孫無忌一樣的結論,但角度不同。
他看到的不僅是太子的危險,更是朝局失衡的風險。
“國本動搖,非天下之福。”他憂慮地想。
太子若能真借此機會沉穩下來,固然是好。
但更大的可能,是引來陛下更冷酷的打擊和更嚴密的監視。
魏王那邊,又會如何反應?
他仿佛已經嗅到了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窒息的沉悶。
“得多看看,再多看看……”他喃喃自語地對自己說。
作為宰相,他不能在局勢未明前倒下任何一邊。
平衡,維持朝局的運轉,才是首要的。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來判斷東宮這股“新風”,到底是曙光,還是鬼火。
鄭國公府,病榻。
魏徵劇烈地咳嗽了一陣,枯瘦的手緊緊抓著榻邊。
侍女連忙遞上溫水,被他無力地推開。
“太子……近日……讀何書?”
他喘著氣,聲音嘶啞地問身旁侍奉的兒子魏叔玉。
魏叔玉小心翼翼地回答:“聽聞仍是經史為主,甚是勤勉。”
“勤勉……呵……”魏徵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甚至有些嘲諷的笑意,“是勤勉……還是……鉆營?”
他那日聽聞兩儀殿風波后,幾乎一夜未眠。
太子問的那些問題,像刀子一樣也扎在了他的心上。
那些問題,難道他魏徵沒想過嗎?
想過!無數次!
陛下納弟媳,于禮不合!
陛下晚年漸趨奢靡,聽不進逆耳之言!
甚至玄武門……那難道是符合“仁孝”的嗎?
但他不會那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