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還沒回來,這可咋辦啊?”許奶奶在病房里來回不停地踱步。
病房門傳來敲擊聲,許奶奶抬頭望去,便看到一道黑影倏地跳開,看樣子似是方才趴在了病房門上。
然后沒幾秒,樓道里便傳來了彭枧秋悲切的叫喊聲。
“院……院長?”
許奶奶驀地心慌,果然,下一刻,樓道里傳來了一聲稍帶稚嫩的尖叫。
小孩子專注時總是會不顧周圍的環(huán)境,在院長通知樓里眾人緊閉房門不要出來的時候,許鳶正好在樓道把頭的開水間里。
許鳶去時,正巧剛在保溫瓶里面接了半瓶開水,開水機(jī)上的燈便跳到了加熱上,于是她就跑到了水池邊上接了點(diǎn)涼水,開始專心的清洗保溫瓶。
等她接好開水以后,再注意到汪院長在樓道里呼喊的內(nèi)容時,已為時過晚。
小孩子遇到事,很多時候都會覺得是自己犯錯了,許鳶也如此。她小心翼翼的扒著開水間的門,想要看下院長是不是還在樓道里,有沒有注意到她。如果沒注意到她的話,她就可以偷偷跑回去,這樣就不會被罵啦。
就這樣,許鳶貼著門框剛湊出一只眼睛,就看到了汪院長左腹部被喪尸抓撓穿透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恰好躲在開水間偷看的許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張,卻因極度的恐懼牙齒不住的打顫,一聲尖叫從她喉嚨里沖了出來,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
“啊!!!”
許鳶即便是之前打開病房門被一群喪尸圍著,但那些喪尸看上去也只是身上臉上沾滿了血污,再加上當(dāng)時情況危急,她并沒有仔細(xì)去觀察那些喪尸的傷口。
但這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的情況下,一個十二三的小姑娘,忽然看到認(rèn)識的爺爺被怪物攻擊,血淋淋的大面積傷口就這樣暴露在眼前,她被嚇得尖叫出聲。
“小鳶!”
許奶奶聽到樓道里的尖叫,立刻從聲音里分辨出是自己的孫女,心急如焚,全然忽視了外面的危險,不管不顧,雙手顫抖的打開了病房門,沖了出去:“小鳶,別怕,奶奶在這兒!”
“嗬……”
許鳶的尖叫,汪院長噴灑的鮮血,還有忽然打開了房門出來的老人,讓貼在不遠(yuǎn)處地面上的喪尸的注意力,不停的在三者之間交錯。
許鳶慌忙捂住了嘴,完了,這次自己真的是惹出大錯了。
喪尸仿佛是在評判這三個方向獵物的強(qiáng)弱,它那血紅色的眼睛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許鳶身上。喪尸本來因?yàn)楦癄€、血污和傷口混雜的面部,應(yīng)該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眾人卻仿佛看到,這喪尸似是在審視一件即將到手的獵物,充滿了殘忍與貪婪。
而許鳶,就是它多次審視下,確定的最無害的一只小白兔。
許奶奶見勢不妙,她心急如焚,高聲怒罵:“你這怪物,離我孫女遠(yuǎn)點(diǎn)!”
說著,她一把扯下手上那只陪伴了她多年的玉鐲,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喪尸砸了過去。
玉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著喪尸的方向飛去。
啪的一聲,玉石碎裂,散成星星點(diǎn)點(diǎn)。喪尸偏過了頭,那貴重的玉鐲就這樣砸在了喪尸腦袋旁的墻面上。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喪尸,它放棄了原本的目標(biāo),轉(zhuǎn)而朝著許奶奶瘋狂撲來。
“呵!來找我老婆子啊!”許奶奶也瘋狂的朝著喪尸喊道。
眼看那黑影一瞬間便來到了面前,許奶奶臉上卻毫無畏懼,她貪戀的看了一眼遠(yuǎn)處捂著嘴,眼里已經(jīng)蓄滿淚水的許鳶,想要對她展露一個安慰的笑,眼前的視線卻迅速扭曲。
許鳶哭著,失去奶奶的恐懼壓倒了喪尸給她帶來的害怕,她不管不顧,哭著朝著許奶奶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