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擇路的張之奇在腿上綁上了神行太保箓以后,也沒有仔細看方向,就這樣一溜煙的朝著他所在公路側欄桿外的方向飛馳,霎那間便失去了蹤影。
烈日下,路旁的荒野,灌木叢一陣搖晃,只留下斷斷續續的語句,好似在可惜又用掉了一張師父繪制的符箓,又好似在罵罵咧咧自己跑錯了方向。
喪尸耳力的提升,讓簡希捕捉到了風中吹散的言語片段,她好奇的望向窗外張之奇消失的方向,卻只看到無風自擺的雜草和正在飄落的碎屑。
后座的溫瞳感到好奇,也扒著車窗朝著簡希看過去的方向張望。他的動作帶動著溫妻也一同看去,下一刻,溫妻瞳孔睜大,趕忙伸手捂住了溫瞳的眼睛。
車輛一直保持著高速前行,溫瞳好奇扒在車窗上的時候,車子已經行駛了一大截路了。溫妻隨著溫瞳看向窗外時,正好是又一處的車禍現場。多輛小轎車被一輛大貨車擠到了路邊的水泥圍欄上,透過車窗,可以看到有幾輛小轎車里面,司機和乘客破爛的身體,以及尸體上鉆來鉆去的蛆蟲。
溫瞳也趕忙回抱住自己的母親,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敢睜眼。
這副慘象,最先看到的肯定是駕駛車輛的溫玉良。此時他也不好受,長時間的恐懼、疲勞和饑餓致使他想要嘔吐都吐不出什么東西,只是覺得眼前發黑,胃里一陣陣的反酸。
溫玉良趕忙開過事故地點,將車靠邊停下,降下車窗對著車外就開始干嘔。后座的溫妻和溫瞳也不好受,但可能是沒有細看已經開過去的那一片慘景,他們只是面色蒼白,還能忍受得住。
若說這一路過來,溫玉良一家遇到的慘像并不少,不僅僅有方才馬路上的連環車禍,還有很多是人為的或喪尸攻擊造成的慘像。
他們這一路上,幾乎縱跨了半個夏國,中途是需要給汽車加油的。然而,這一路過來,很多的收費站都被一群窮兇極惡的歹徒占據。那些人用簡易的鋼絲木架將加油站周圍圍了起來,守在那里等待路過的人自投羅網,給他們帶去物資。
溫玉良覺得,他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這一路駛來,他只加了一次油,那一次只損失了一袋米,占據加油站的那群人并沒有為難他們。
只不過,在找到那處加油站之前,他駕車前去的前面幾處加油站,門口甚至隨便的丟棄著人類的肢體和器官。也是如此,讓他得以決定直接駕車離開,未曾靠近那些可怕的加油站。
而現在,他本來以為他這一路過來,應該已經適應到處都是的血腥場面了,可還是忍不住,扒著車窗干嘔了起來。可能是那些眼眶中爬出蛆蟲的場景太過于讓人生理產生不適,也可能是這條高速馬路即便再寬敞,他驅車從旁邊經過,離那慘烈現場還是過于靠近。
“老……老公……”溫玉良正扒著車窗吐著胃里的酸水,車后座溫妻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溫玉良保持著扒在車窗上的姿勢轉過頭,然后他的瞳孔開始劇烈的顫抖。
車后,那慘烈的車禍現場,那被擠扁的小車旁邊,有幾只一路上一直追著他們的喪尸,正在將汽車殘骸里面的尸體朝外撕拽著。車禍發生距今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尸體只是生蛆和輕微的腐爛。被跟上來的喪尸這么用力的撕扯,尸體的韌性已經沒有了活著時的強度,溫玉良轉過頭望過去的時候,那邊喪尸正好將他剛才看到眼眶爬出蛆蟲尸體的腦袋拽了下來,然后放在嘴邊開始撕咬咀嚼。
“嘔!”這一次,溫玉良幾乎將胃里的胃酸吐了個干凈。
趕忙擦了擦嘴邊的液體,溫玉良顧不上口腔和嘴角那灼燒般的疼痛,立刻擰動車鑰匙重新打火,想要逃離那邊正在吞食尸體的喪尸。
篤篤篤——
篤篤篤——
小轎車只是一味的晃動,發動機并未工作。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著?”溫玉良越來越著急,緊皺的眉頭間滲出了絲絲的汗珠。他看向儀表盤,眼睛猛然睜大。
只見儀表盤上,油壺滴油的標識已經亮起了紅燈。
溫玉良猛拍了一下方向盤,“嘖!沒油了!老婆你看好兒子在車里不要開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