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茜覺得,爺爺的聲線如此顫抖,還挺少見的。
葉鐸不僅是聲音在發顫,伸在空中的手也發著抖。“你這死丫頭!怎么這么多血!”
葉芷茜這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光想著怎么在人前隱藏自己的異能了,這一路過來連簡單的包扎都沒有,那些猙獰的傷口,發白的皮肉就這么外翻著,深可見骨的傷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也難怪爺爺的表情,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變得鐵青。
“就算……”葉鐸嗓子里感覺哽的難受,“你也不能……不能……唉!你們年輕人主意大得很!”葉鐸眼眸濕潤,朝著一旁擺了擺手,“跟上,趕緊去治療。”
葉芷茜見此情形,默默低下頭,順從地跟在爺爺身后,登上自己吉普車的后排。葉鐸穩步走到駕駛位,坐定后,啟動車輛前看了眼副駕駛位置,向汪庸欽示意。汪庸欽心領神會,在葉鐸的眼神催促下,迅速上車,穩穩坐在副駕駛座上。
此時,軍用吉普車不再于檢查的車列中停留等待,在葉鐸的操控下,方向盤輕轉,緩緩駛向基地另一側的特殊通道。車輛平穩前行,順利通過特殊通道,駛入基地內部。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低沉的聲響,葉芷茜的心里也有些沉悶。
雖然自己和爺爺經常吵架,但她還是第二次見到,爺爺如此慌亂的時候。第一次,是自己的父親犧牲的消息送到家里的那次。
只不過,在彭司令和葉參謀長知悉她異能的特殊性后,一個沉重的事實擺在眼前——在當下已知的情報消息里,能夠治愈喪尸病毒的異能,甚至包括其他醫學等相關信息中,目前竟然僅有她這孤零零的一例可以治愈喪尸病毒感染。這意味著什么?她的肩上,不僅承載著幸存者們能夠研究出疫苗的希望,還承擔著各方明暗勢力想要掠奪的目光。
所以在之后,她每一次使用異能都得小心謹慎,這是爺爺的再三叮囑。葉芷茜也知道,她的異能一旦暴露,即便是官方基地內部,都有可能在暗處向她伸出掠奪的手。末世降臨,人人都想活著,有了她的存在,就相當于是可以完全避免感染異變和受傷死亡。
葉鐸不是沒有想過,之前孫女在醫院時暴露異能,那些一般人也見過,會不會為了一點利益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還是汪庸欽勸住了他,借著一些患者的人情,安排下去在群眾之間傳遞,葉芷茜的異能只能夠治愈外傷。為了加重那些一般人的印象,汪庸欽院長每天在葉芷茜訓練結束后,在參與異能訓練和疫苗研究時,還會讓她專門在研究院醫學分院外科坐診,去治愈一些在訓練中受了重傷的士兵。
這也是為什么在軍隊中,流傳著葉參謀長的孫女有可能能夠救回感染了喪尸病毒的戰友的傳說。人們心里都會有那么一絲希望,希望希望成真的希望。
吉普車很快開到了研究院醫學分院,將葉芷茜推進手術室以后,葉鐸就這樣如同白楊一般守在門口,一步也未曾離開。
基地門口這邊,在溫玉良院士的車前,巴懷今被另一邊已經完成了抽血檢查,在一旁看熱鬧的群眾攔住。
一位面相和善的老人走上前,“您就是基地長嗎?我想請問我們這些失去家園的逃難者,就剩下那一口吃的了,您要求強制征收,我們就算是進了基地,短時間內該如何生活?有沒有包吃包住的工作,讓我們可以先養活自己?”
周圍圍著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內容無外乎是強征了他們的物資,詢問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巴懷今聽著圍著他的群眾們的質問,臉色沉如鍋底。或者說,他今天一天下來,臉色就沒好過。
轉過身,他厲聲詢問:“是誰說的要強制征收的?”
他身后的政客們、迎賓們,沒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