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怪了,我聽著也沒什么事啊。”玉敬良皺起眉來,一副少年剛知愁的樣子,劍眉都打著結。“阿霖是鬧哪樣?”
“二哥,他怎么了?”沈青綠看起來注意力全在那包點心上,像個吃得歡實的小松鼠,似不經意地問他。
他撓了撓頭,納悶道:“阿霖今晚不知為何,瞧著有些悶悶不樂,還問我如果他不當侯府的世子,我還會不會認他這個朋友?”
沈青綠咀嚼的動作慢下來。
“他還說了什么?”
“說了好些,我剛開始也沒在意,好像說什么不能連累家人,不想讓侯府被人說三道四,還說對不起我們玉家,又說自己實在是放不下,只能不當世子。奇奇怪怪的,我還以為今日出了什么事?”
玉敬良說完,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懂,失笑道:“我和你說這些做什么,你還是個孩子,哪里知道大人們之間的事。”
她也跟著笑,彎著眉眼,一臉的不知事。
低頭去拿點心時眼皮垂著,遮去所有的深思。
*
黑壓壓的夜空不時有閃電劃過,風吹著細密的小雨,如同中一陣陣泛著寒氣的水霧,縈繞著整片竹林。
竹林隨風搖曳著,如迎客一般。
有人繞竹林過來,上前輕叩門環。
等了好一會兒,門才從里面打開。
“楊叔,九叔睡了嗎?”慕霖問。
那管事姓楊,名貞。
“世子爺,九爺他……”楊貞想說自家主子不在,里面就傳來慕寒時的聲音,“讓他進來。”
慕霖恭敬地入內,一眼就看到的是和自己一樣沾了雨氣的人,“九叔出去了?”
慕寒時不置可否,示意他到火盆前烤一烤。
上等的霜炭燒得通紅,無煙無味。他們坐在在四腳異獸的鎏金銅盆旁邊,恰好面對著面。雖說是叔侄,但相差也不過四歲多些。然而盡管只有這么點年齡差,說是兄弟也不為過,慕霖卻不敢有任何的隨意和放肆。
他斟酌幾下,道:“九叔,我思量了許久,您說的對,身為侯府的世子,我的妻子也有應盡的責任。我……若是我不當這個世子,我是不是就能娶自己想娶的姑娘?”
楊貞正準備往炭盆中添炭,聞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郎俊朗的臉在火色中尤其的血氣方剛,說出來的話都透著這個年紀才有的輕狂與大膽,實在是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