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不好法?棠兒,你趕緊告訴娘,娘也好有所應對。”沈琳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能裝作大驚失色的樣子。
“她死了,淹死的。”
玉流朱的話,字字都透著刻薄尖銳。
一個死字,已然是最壞的結果。
沈琳瑯渾身一軟,不是放松,而是喪然。
好半天,她才回過勁來,惋惜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要說可憐,也是姑姑可憐,她是死了,姑姑卻不得解脫,日夜為她哭泣,更是不出來見人。”
“好了,不說她們了,我們去看看你祖母。”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沒什么不同,整個人卻如行尸走肉的空殼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又說了什么。
玉流朱看出她的不對,反倒心中快意,以為她被嚇著了,日后必會離有些人遠一些。
誰知一到瑞安居,她讓玉流朱先去給謝氏請安,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你阿離妹妹”的話,頭也不回地去了西廂。
西廂內,沈青綠正坐在鏡前。
鏡子里的臉讓她越看越順眼,仿佛她就應該長成這樣,艷麗在外,五官張揚自帶攻擊性。以前那張臉太過病弱和楚楚可憐,像是她的偽裝,或者是一副面具,而非她真實的模樣。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鏡中的美人頓時艷色無邊,看不出半點癡傻呆滯的模樣,更不會有人知道所謂的少了一魂一魄到底是天生,還是人為。
“阿離。”沈琳瑯喚著她,身影漸漸出現在鏡子里。
“你看!”她指著鏡子里的兩人,“我們的耳朵長得真像。”
沈琳瑯下意識去看她的耳朵,小巧精致耳垂圓潤,如卷曲的玉瓷片,耳廓上還長著一顆痣。再看鏡子里自己的耳朵,不僅與之十分想象,甚至差不多的位置上也有一顆痣。
一左一右,像是一對。
“是不是很像?”她像是找到寶藏般,歡喜起來,“我想和你長得像。”
鏡子里的她們,有著完全不同的長相,但不知為何,沈琳瑯就是覺得她的眉宇之間有種熟悉,不像自己,似是有些像沈家人。
“阿離,你記著,以后莫要一個去水邊。若是想去,千萬讓人跟著。”
她心中不無猜測,面上卻是懵懂,乖巧點頭。
額頭上的傷還未好,繼續用發帶遮著,紅色衣,紅色的發帶,襯得她艷絕的五官長相,明麗而耀眼。
或是令人贊嘆,或是招人妒嫉。
而在玉流朱看來,卻比嫉妒更甚,尤其是沈琳瑯親自替她打簾時,越看她越覺得礙眼,恨不得她立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