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羅盤,鄭重道:“至于為何信你……不僅因為星宮傳承的選擇,更因為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你能從北辰界一路走到這里,能在幽冥多次襲殺下反殺,能在絕靈絕境中破局……你身上,有一種打破常規的韌性與氣運。這或許,正是我們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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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鴻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感受著溫熱的茶水流過喉嚨,心中念頭飛轉。
星瀾的話,真假參半,必然有所保留。星隕閣的目的也絕不會單純只是“阻止幽冥”。但至少目前,在應對幽冥這件事上,雙方目標一致。
而他自己,早已被卷入這場漩渦,避無可避。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借力打力。
“我需要知道幽冥在城中更具體的布置,尤其是論道峰附近的。”林鴻放下茶杯,直視星瀾。
星瀾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爽快。”他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林鴻,“這里面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可疑的幽冥據點與人員信息,以及論道峰周邊陣法的幾處可能弱點。但蝕尊手段高明,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后手,務必小心。”
林鴻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內容果然比他自己摸索到的詳盡得多,標記了七八處可疑地點,甚至有兩處疑似隱藏著金丹后期的幽冥執事。
“另外,”星瀾又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銀白色星盤,造型古樸,表面有星辰紋路流轉,“此乃‘小周天星引盤’,是我星隕閣仿制上古星宮‘巡天星盤’的簡化法器。注入星辰之力,可在一定范圍內干擾、擾亂幽冥類陣法的能量流轉,或許關鍵時刻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它也會暴露你的位置,慎用。”
林鴻接過星引盤,入手微沉,能感受到其中精妙的星辰陣法。
“明日擂臺戰,幽冥很可能會有動作。蝕尊今日損失一處重要暗樁,必然震怒,可能會加快計劃。”星瀾最后叮囑,“一切小心。若遇生死危機,可全力激發星痕佩,我會盡力趕來。但……未必來得及。”
林鴻點頭,將玉簡和星引盤收起,起身拱手:“多謝前輩。晚輩自會小心。”
星瀾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星宮的希望,或許就在你們這一代人身上了。”
林鴻沒有多言,轉身離開了碧波軒。
夜色中,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間亮著燈光的雅室,星瀾的身影已重新立于欄桿邊,遙望湖面,仿佛融入了這片靜謐的夜色。
沒有返回駐地,林鴻按照玉簡中的信息,悄無聲息地潛行到論道峰附近。
白日的喧囂早已散去,巨大的山峰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人。山峰周圍,大會布置的防護陣法散發著淡淡的靈光,隔絕內外。但輪回靈目之下,林鴻能看到,在那些官方陣法的靈光之下,隱隱有幾縷極其隱晦的黑色絲線般的能量,如同寄生蟲般附著、滲透,緩慢而堅定地改變著某些節點的性質。
“果然在滲透篡改陣法……”林鴻眼神冰冷。若非星瀾提醒,以他之前的感知,很難發現這些細微的變化。幽冥的手段,確實陰毒而隱蔽。
他沒有打草驚蛇,只是默默記下這幾處被侵蝕的節點位置,然后悄然退去。
回到天機閣駐地時,已是后半夜。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回到靜室,開始仔細研究星瀾給的玉簡和“小周天星引盤”。
玉簡中的信息需要時間消化,而星引盤的用法相對簡單,核心在于以自身星辰之力激發其中預設的陣法,產生一種特定頻率的星辰波動,擾亂幽冥能量的穩定結構。
“干擾陣法……或許在擂臺戰中也能用到。”林鴻心中思忖。幽冥若想在擂臺上做手腳,無非是利用陣法或暗中下毒、干擾之類。星引盤或許能起到反制作用。
他將狀態調整到最佳,靜靜等待天明。
當第一縷晨曦照亮萬法城時,論道峰下再次人聲鼎沸。
第二輪擂臺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