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狗熊嶺的晨霧還濃得像化不開的奶白,木屋的石炕上,光頭強正抱著枕頭睡得香甜,嘴角還沾著一絲口水,大概又夢見了滿桌的美食。
大白蜷縮在他腳邊,毛茸茸的身子隨著呼吸輕輕起伏,連耳朵都沒動一下。
突然,“叮鈴鈴——叮鈴鈴——”床頭柜上的老舊座機猛地響起刺耳的鈴聲,像一顆石子砸破了清晨的寧靜。
鈴聲一遍又一遍地催著,震得桌面都微微發(fā)顫,卻沒能立刻叫醒熟睡的光頭強。他皺了皺眉頭,把腦袋往枕頭里埋得更深,嘴里嘟囔著:“別吵……再睡會兒……”
大白被鈴聲驚得猛地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茫然,小尾巴緊張地掃著石炕。
它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那部還在“嘶吼”的電話,猶豫了一下,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光頭強的胳膊,像是在提醒他接電話。
“唔……”,光頭強被拍得醒了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完全適應(yīng)昏暗的光線,就被持續(xù)不斷的鈴聲吵得煩躁不已。
他摸索著坐起來,頭發(fā)亂糟糟地翹著,眼睛半睜半閉,一腳踩在炕邊的拖鞋上,搖搖晃晃地走到電話旁,拿起聽筒就不耐煩地喊:“誰??!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光頭強!你還在睡?!”,聽筒里立刻傳來李老板尖銳又憤怒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耳朵,“假期結(jié)束了不知道嗎?趕緊給我上山砍樹!這個月的木材指標(biāo)還沒完成呢,再偷懶扣你工資!”
李老板的聲音太大,連旁邊的大白都嚇得往后縮了縮,耳朵耷拉下來。
光頭強瞬間清醒了大半,瞌睡蟲全被嚇跑了,臉上的睡意變成了苦澀。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李老板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別跟我找借口!我不管你假期過得多舒服,今天必須給我開工!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木材清單,不然你這個月的工資就別想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光頭強有氣無力地應(yīng)著,掛了電話的手還在微微發(fā)顫。
他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晨霧依舊濃重,陽光還沒穿透云層,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沉甸甸的。假期的閑適仿佛還在昨天,可現(xiàn)實的壓力已經(jīng)撲面而來。
大白湊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他。
光頭強低頭看著大白濕漉漉的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唉,假期結(jié)束,苦日子又開始了……”
他揉了揉亂糟糟的臉,認命地轉(zhuǎn)身去收拾工具,木屋的清晨,瞬間沒了之前的愜意,只剩下即將開工的沉重。
光頭強磨磨蹭蹭地挪到墻角的工具箱旁,踢了踢堆在地上的鋸子,滿臉寫著不情愿。
陽光已經(jīng)透過木窗照進屋里,可他連早飯都沒心思做,對著一堆銹跡斑斑的砍樹工具唉聲嘆氣。
“真是的,假期剛結(jié)束就催命似的,就不能讓我多歇會兒嗎?”
他嘟囔著,拿起砂紙慢悠悠地打磨鋸條,動作慢得像蝸牛爬。
大白蹲在旁邊,歪著腦袋看著他,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地板,像是也在為即將到來的“砍樹大戰(zhàn)”發(fā)愁。
鋸條剛磨到一半,“叮鈴鈴——”座機又一次刺耳地響起。
光頭強嚇得手一抖,砂紙掉在地上,他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抓起聽筒:“李老板!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準(zhǔn)備上山,您就別再催了行不行!”
“催什么催?你小子耳朵聾了?”,李老板的聲音依舊尖銳,卻沒了之前的怒火,反而帶著幾分刻意的得意,“誰跟你說砍樹的事了?告訴你個消息,王小強那小子,捕熊培訓(xùn)班結(jié)業(yè)考試過了!馬上就要回狗熊嶺了!”
“啥?”,光頭強猛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聽筒差點滑掉,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被驚喜取代,“您說啥?小強要回來了?真的假的?”他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八度,連大白都被感染了,尾巴搖得飛快,圍著他轉(zhuǎn)了兩圈。
“當(dāng)然是真的!”李老板哼了一聲,“不過別高興太早,我給那小子安排了一場測試。想留在我這兒繼續(xù)干,想跟著你一起‘干活’,就得通過測試才行!”
光頭強心里一緊,連忙問:“測試?啥測試???李老板,您可別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