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十萬塊哪夠啊!”,光頭強一聽這話,猛地站起來,擼起袖子就往屋里沖,“你等著,表哥這兒還有私房錢!”
王小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光頭強跟陣風似的竄進臥室,趴在床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用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
又轉身掀開床墊,從夾層里摸出一沓用皮筋捆著的零錢;甚至跑到院子里,蹲在雞窩旁,從一塊松動的磚塊下摳出個油紙包——最后,他竟然坐在門檻上,脫下左腳的膠鞋,從鞋底的暗格里抽出幾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王小強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光頭強節省,卻沒想到表哥藏錢的地方這么“五花八門”,從床底到狗窩,再到鞋底,每一個角落都藏著他省吃儉用攢下的心血。
“表哥,你這……”王小強的喉嚨有點發緊。
光頭強沒說話,只是把所有藏起來的錢都掏出來,一股腦倒在桌上。
紙幣有新有舊,面額從一元到一百元不等,還有幾枚沉甸甸的硬幣,零零散散堆了一小堆。
他雙手在桌上扒拉著,把錢分成幾疊,又一張張數起來,嘴里念念有詞:“這是賣廢品攢的,這是幫鎮上修家具賺的,還有這個,是李老板上次少扣的獎金……”
數完之后,光頭強把所有錢推到王小強面前,語氣斬釘截鐵:“一共八千三百二十七塊,雖然不多,但多少能幫你湊點。你爸治病和小寶上學是大事,咱不能耽誤!”
王小強看著桌上那堆帶著體溫的錢,又看看光頭強布滿老繭的手和額頭上的汗珠,眼眶瞬間熱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他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嘴硬心軟的表哥——平時總愛抱怨,卻在他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
“表哥,這錢我不能要”,王小強把錢往回推,“這是你辛辛苦苦攢的,我怎么能拿你的錢?”
“你傻啊!”,光頭強把他的手打開,“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爸病了,小寶要上學,我這個當表哥的能眼睜睜看著?”
他拿起那沓錢,塞進王小強手里,“拿著!先給家里寄回去應急,不夠的話,我們之后多砍點樹,多做點家具,總能湊齊的!”
王小強攥著手里沉甸甸的錢,心里又暖又酸。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喉嚨里擠出一句:“強哥,謝謝你”
“謝啥謝!”,光頭強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趕緊把錢存起來,給你媽打過去。測試的事咱也別耽誤,早點通過,早點賺錢,讓你爸安心治病,讓小寶好好上學!”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桌上,那堆零散的紙幣仿佛閃著光。
這一刻,金錢的數額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跨越血緣的牽掛與扶持,讓原本沉重的壓力,多了一份溫暖的力量。
王小強攥著那疊帶著體溫的錢,指節都微微發白,轉身就抓起了座機聽筒,手指因為急切有些發顫,卻準確按下了母親的號碼。
“嘟——嘟——”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立刻開口,聲音帶著難掩的堅定:“媽!您別著急了!爸的病必須治,小寶的學也必須上,錢我湊夠了!”
聽筒那頭的葉美麗愣了一下,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小強,你……你真的湊到了?這么快?”
“真的!”王小強語氣篤定,目光掃過桌上的錢和身邊的光頭強,心里滿是底氣,“我跟表哥一起湊的,足夠支付爸的手術費和小寶的學費了,您放心,一分都不會少!”
他刻意避開了光頭強傾囊相助的細節,只不想讓母親再多添牽掛,“我現在就去鎮上把錢打給您,您明天就帶爸去醫院辦理住院,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別耽誤了病情”
“還有小寶,”他補充道,“讓她安心準備開學的事,學費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用讓她擔心錢的問題,好好讀書就行”
葉美麗的聲音哽咽著,卻多了幾分安心:“好……好……小強,媽就知道你靠譜!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能放寬心了。你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跟你表哥互相照應著,別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