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的震顫愈發劇烈,穹頂的冰棱如利劍般墜落。方休被兩股力量撕扯在中央,玄溟龍煞真罡在經脈中瘋狂奔涌,卻如同投入熔爐的冰雪,不斷被影七的蝕之觸須與冰雕的淵字金光消磨。
“呃啊——!”他喉間溢出鮮血,左肩的蝕紋已蔓延至心口,暗紫色的紋路下,心臟的搏動都變得滯澀。破枷晶核炸開的金色碎片如星屑般環繞周身,卻始終無法凝聚成形,反而被影七的觸須不斷吞噬。
影七的狂笑在冰窟中回蕩,觸須頂端的臉因貪婪而扭曲:“方休,你的破枷真意本就是蝕的一部分,反抗只是徒勞!”無數觸須分叉,如同細密的蛛網,朝著方休的識海鉆去,“交出晶核殘片,我可以讓你成為新的蝕骨圣使!”
“癡心妄想!”方休怒吼,僅剩的左手猛地按向心口。破枷真意雖散,但其蘊含的破滅意志早已融入神魂。他以血為引,強行引爆體內殘存的金色碎片,剎那間,無數細微的拳影在體表炸開,竟硬生生將觸須逼退三尺。
就在這時,高臺之上的璃月忽然抬手。九道斷裂的冰鏈如活蛇般竄出,并非攻擊影七,而是纏繞住方休的四肢。冰鏈上傳來刺骨的寒意,卻奇異地壓制了蝕紋的蔓延,甚至將部分暗紫色紋路凍結成冰晶。
“借你寒淵令一用。”璃月的聲音空靈依舊,素白宮裝在金光中獵獵作響。懸浮在她面前的血煞令突然暴漲,獸首虛影掙脫令牌束縛,在冰窟中化作一尊十丈高的猙獰巨獸,咆哮著撲向影七的觸須。
影七的觸須被巨獸虛影撕咬得節節敗退,暗紫色的汁液飛濺在冰面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他驚怒交加:“璃月!你敢背叛蝕大人?!”
“背叛?”璃月的星璇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從始至終,我守護的都不是蝕,而是‘平衡’。”她指尖輕點,冰窟四周的冰雕突然動了。數百具冰雕眼中亮起藍光,手中凝結出冰刃冰槍,如潮水般涌向影七的觸須。
方休趁機掙脫冰鏈,玄溟龍煞真罡與冰鏈殘留的寒氣交融,竟催生出一種全新的力量——冰藍色的真意中夾雜著暗金紋路,既保留了寒淵的冰封之力,又帶著破枷的破滅鋒芒。
“這是……”他握緊拳頭,拳鋒處的空間微微扭曲,“寒淵與破枷的融合?”
【檢測到新能量形態:玄溟冰煞】
【特性:凍結能量流動+破滅能量結構】
【警告:系統核心受損,功能紊亂……】
系統的提示斷斷續續,面板上的猩紅文字與正常信息交織閃爍,如同將崩未崩的堤壩。方休忽然明白,璃月所說的“系統即枷鎖”并非虛言——系統的紊亂,正是因為破枷真意與寒淵之力的融合,觸動了某種更深層的禁制。
影七被冰雕與獸首虛影夾擊,觸須不斷崩碎,卻依舊瘋狂:“你們困不住我!母巢核心已經蘇醒,整個玄穹界都會成為蝕的養料!”他猛地自爆半數觸須,暗紫色的沖擊波將冰雕震碎大片,借著混亂沖向冰窟深處的裂縫,“方休,記得我說過的話——你我本是同類!”
“不能讓他跑了!”方休縱身追去,玄溟冰煞在腳下凝結出冰棱,借力加速。他瞥見影七鉆入的裂縫邊緣,刻著與星骸遺跡相同的機械紋路,心中警兆狂鳴——這裂縫竟與母巢核心相連!
璃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那是蝕的本源通道,追進去便是萬劫不復!”
方休的腳步猛地頓住。裂縫中傳來的吸力越來越強,他甚至能“看”到通道另一端,那尊覆蓋暗紫鱗片的巨獸虛影正緩緩睜眼。而更讓他心驚的是,系統面板上突然跳出一行新的提示:
【檢測到“蝕”之本體意識,是否接入?】
【接入后可獲得完整“蝕”之權柄,代價:獻祭寒淵令】
這行文字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與影七魂火的顏色如出一轍。方休瞬間明白,系統從始至終都在引導他走向兩個極端——要么成為破枷的容器,要么淪為蝕的傀儡。
“原來如此……”他冷笑一聲,反手將寒淵令擲向璃月,“這東西,你比我更需要。”
璃月接住令牌,星璇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你不怕我也是枷鎖的一部分?”
“怕,但我更信自己的拳頭。”方休握緊凝聚著玄溟冰煞的右拳,轉身面對裂縫,“無論是蝕還是系統,想控制我,先問過這雙拳!”
他縱身躍入裂縫,玄溟冰煞在周身形成冰藍屏障。通道中,影七的殘魂在瘋狂逃竄,觸須上的機械紋路與蝕之紋路交織,竟在逐漸融合成全新的形態。
“方休!你果然來了!”影七的聲音帶著得逞的狂喜,“看清楚吧,這才是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