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猩紅無比的光束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噴涌而出,帶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轟擊在方休所藏匿的能量管道之上!剎那間,天地為之變色,風云翻滾,仿佛末日降臨!
“轟隆!”伴隨著這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整個空間都劇烈顫抖起來。那根原本堅硬無比、需要兩個人才能勉強環抱過來的巨大金屬管道,竟然在如此恐怖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眨眼之間就被融化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赤紅色鐵水!這些滾燙的鐵水四處飛濺,宛如一場熾熱的流星雨,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而當它們接觸到冰冷的地面時,立刻又凝結成一顆顆炙熱難耐的鐵珠子,不斷向下墜落,并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滋滋”聲——顯然,這聲音正是來自于鐵珠對地面造成的腐蝕性傷害。
與此同時,一股狂暴至極的高溫氣浪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張牙舞爪地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它所過之處,虛空仿佛都要被撕裂開來;空氣中彌漫著無數的火星和破碎的金屬殘渣,讓人根本無法睜眼直視。就連周圍的光線也因為極度的高溫而變得扭曲變形,形成一道道詭異的漣漪。
方休早已借著光束襲來前的那一絲破空銳嘯,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了藏身之處,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卻矯健的弧線,隨即重重翻滾在地,堪堪躲到另一根更粗壯的合金支撐柱后。灼熱的氣浪擦著他的后背掠過,將他本就殘破的衣襟燎出焦黑的破洞,布料燃燒的焦糊味混著皮膚被炙烤的刺痛感傳來,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脊背,卻連抬手拍滅火星的時間都沒有。
他不敢有片刻停留,借著爆炸揚起的濃密煙塵作為掩護,身形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壓低重心,快速向中央高臺的方向迂回靠近。沿途地面上的蝕之粘液越來越粘稠,踩上去如同陷入拔不開的泥沼,每抬起腳都要帶著一串拉絲的暗紫色液體,甚至能清晰聽到粘液下金屬地面被持續腐蝕的“滋滋”輕響,那聲音細密而刺耳,仿佛在啃噬著人的神經。被腐蝕的金屬地面坑洼不平,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蝕洞,方休只能小心翼翼地在縫隙中落腳,避免腳掌陷入腐蝕性極強的粘液水洼,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母核散發的赤紅光芒越發熾烈,如同實質的血霧籠罩著整座高臺,光線紅得刺眼,連空氣中的塵埃都被染成了暗紅色。空氣中的腥甜氣息濃得幾乎化不開,仿佛是將凝固的血液與腐爛的能量強行混合,吸入一口便讓喉嚨泛起刺癢的灼痛,忍不住要劇烈咳嗽,方休只能死死捂住口鼻,用殘存的一絲真罡護住呼吸道,強行壓制住咳嗽的沖動。
越是靠近高臺,冰璃的氣息就越發微弱,那股屬于冰元力的清冷氣息幾乎要被蝕之力量的粘稠氣息徹底吞噬,同時,影七那狂傲而刺耳的笑聲也清晰地傳入耳中,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與殘忍,如同指甲刮過金屬的聲響,磨得人耳膜生疼。
方休屏住呼吸,借著高臺下方堆積如山的廢棄機械殘骸作為掩護,緩緩探出半顆頭顱,當看清高臺上的景象時,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劇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冰璃半跪在地,原本光潔瑩潤的冰藍色冰晶戰甲早已不復往日的完整,從左肩到腰腹的位置被撕裂出一道猙獰可怖的大口子,破碎的冰甲片歪斜地掛在身上,邊緣還殘留著被蝕之力量灼燒的焦黑痕跡,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暗紫色的蝕之紋路如同貪婪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臟方向瘋狂蔓延,紋路所過之處,皮膚迅速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黑色,仿佛連血肉都被徹底侵蝕。她的左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手肘處的戰甲早已崩碎,整條手臂都呈現出不自然的僵硬姿態,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右手卻依舊死死握著那柄斷成兩截的冰璃劍,劍刃上的冰藍色光芒黯淡到了極致,僅靠殘余的冰元力勉強維持著形態,她正是靠著這柄斷劍的支撐,才不至于徹底癱倒在地。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得滲出了血絲,嘴角還在不斷溢出黑褐色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而渾濁的喘息,胸口劇烈起伏,肋骨處的衣甲已經被黑血浸透,顯然臟腑早已受了重創。但她的眼神依舊銳利如寒潭中的冰晶,即便眼瞼因劇痛而微微顫抖,依舊死死盯著高臺上方的影七,眸中沒有絲毫畏懼,更沒有半分屈服,即便身陷絕境,那份屬于北境軍府鎮守使的錚錚傲骨,依舊未曾有半分彎折。
“北境軍府的鎮守使?不過如此!”
母核上方,影七的神魂虛影已經與母核的能量徹底融合,他的上半身還維持著人形,下半身卻化作翻滾翻涌的暗紫色霧氣,與母核表面的暗紫色鱗片緊密相連,無數細密的能量絲線將他與母核纏繞在一起,仿佛他已經成為了母核的一部分,能隨心所欲地掌控母核的所有力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半跪在地的冰璃,幽綠的眼眸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得意,聲音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在空曠的高臺區域回蕩:“我還以為北境軍府的頂尖強者有多厲害,原來也只是個不堪一擊的女人。方休那小子早就嚇得逃進了混沌裂隙,恐怕早就被時空亂流撕成了碎片,連尸骨都不剩了,你還在這里硬撐什么?難道還指望他來救你?”
影七的神魂虛影緩緩抬起手,母核表面的一枚最大的鱗片炮管隨之緩緩轉向,炮管尖端開始匯聚暗紅色的能量,光芒越來越盛,能量波動也越來越狂暴,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跟著震顫。他看著冰璃慘白的臉色,語氣越發陰鷙:“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如乖乖放棄抵抗,成為母核的養料,或許我還能大發慈悲,留你一縷殘魂,讓你跟著我,一同享受蝕之力量的真諦,成為掌控玄穹界的主宰。”
冰璃艱難地抬起頭,胸腔一陣翻涌,又咳出一口黑血,血珠濺落在身前的金屬地面上,瞬間被蝕之粘液腐蝕成黑色的煙。她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依舊帶著不屈的冷傲,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癡心妄想!北境軍府的人,從沒有投降的孬種,寧死不降!影七,你勾結蝕之邪祟,殘害無辜生靈,屠戮北境將士,遲早會遭天譴,會有報應!”
“報應?”影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出瘋狂的大笑,神魂虛影因笑聲而劇烈晃動,暗紫色的霧氣四下翻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報應一文不值!不過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連殘魂都留不下!”
話音未落,影七猛地揮手下壓,母核那枚凝聚了大半能量的鱗片炮管瞬間發射!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壯數倍的猩紅光束,帶著撕裂空間的尖銳呼嘯,直指冰璃的后心!光束所過之處,空氣被徹底灼燒得扭曲變形,沿途的暗紫色蝕之粘液瞬間汽化,散發出刺鼻的酸臭白煙,光束的邊緣甚至泛起了細微的空間裂痕,威勢之強,足以將一座小山夷為平地。
這一擊凝聚了影七操控母核的大半力量,顯然是要一擊致命,不給冰璃任何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