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氣氛如同凝固的火山熔巖,康知芝的聲音拔得極高,帶著幾乎撕裂空氣的尖銳,平日里總是瞇成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里面燃燒著令人心悸的怒火。
長桌兩側,雙方勢力的高層人物面色各異,原本正在商討戰(zhàn)后與沙俄的和談利益分割,氣氛雖嚴肅卻仍可控。
然而當討論轉到礦產資源的分配時,陽雨不動聲色地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西海,西海雖有一瞬的困惑,但還是基于對他的信任,在眾人面前道出了明輝花立甲亭計劃進口木炭,硝石和硫磺的議案。
“咚!”一聲巨響伴隨著清脆的破碎聲,桌上原本用于調和氣氛的金色香檳,被康知芝猛地一掃,狠狠砸在地面上,玻璃渣和酒液四濺,空氣里瞬間彌漫開甜膩而刺鼻的氣息。
“用木炭燒火取暖?用硝石制作化肥?用硫磺治療溫泉病?”康知芝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陽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碴,臉上再無半分往日的溫和與偏袒。
“熊貓亭長!你當我是傻子嗎?!‘離巢之鷹’計劃還沒走到終點,明輝花立甲亭就迫不及待地要分蛋糕了?吃得這么急,也不怕噎死!”
“這……我……芝士將軍不要生氣,破曉之劍閣下,只是提出了自己合理的要求而已。”
陽雨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慢條斯理地一口接一口地抿著,目光低垂,專注地看著杯中水面,仿佛眼前這場風暴與他毫無關系,更不給西海任何回應或暗示。
西海的心猛然一沉,計劃是陽雨私下告知,并此刻讓他提出的,此刻卻一副置身事外樣子,讓西海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硬著頭皮,迎著康知芝幾乎要噴火的目光,急切地替陽雨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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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巢之鷹’計劃能夠取得如今的進展,明輝花立甲亭上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承擔了關鍵的風險,如今僅僅是想采購一些用于民生的資源,以此作為回饋,我相信腓特烈國王陛下也一定會理解!”
“戰(zhàn)爭結束后的普魯士,也需要木炭取暖,需要硝石作肥,而且芝士將軍作為上國的代表,已經(jīng)向普魯士預定了一份彈藥貿易協(xié)定,這些物資不僅是民生需要,也緊密聯(lián)系著普魯士未來的軍事與經(jīng)濟命脈。”
“所以若是破曉之劍閣下想要購買,朕可以賣,但是不能賣太多。”
曾經(jīng)在滅國陰影下憔悴不堪,幾乎要仰人鼻息的君主已然消失,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此刻背脊挺直,倚靠在鋪著熊皮的高背座椅上。
隨意地支著下頜,臉上殘留著戰(zhàn)爭磨礪出的堅毅,但眉眼間已重新充盈起屬于君主,帶著一絲玩味的自信光芒,仿佛已經(jīng)洞悉了一切。
“其實,破曉之劍閣下大可不必如此麻煩,周朝遠在東方,與神圣羅馬帝國路途遙遠,來往多有不便,閣下與其費心周折從千里之外運送這些‘取暖’的木炭、‘制肥’的硝石,不如就在此地扎根。”
腓特烈二世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如同鷹隼審視著獵物,話語里的試探幾乎不加掩飾,向前傾了傾身,王者的氣度與拉攏的姿態(tài)并存。
“告訴朕,你看中了普魯士哪一片土地?朕可以將其劃歸明輝花立甲亭作為永久駐地,讓翱翔的黑鷹利爪之上,也棲息一朵來自東方的嬌艷明輝花,豈非美談?”
“‘亭’乃是周朝的基層守備力量,熊貓亭長還需要回去守護他的子民,留在這里做什么?國王陛下能給明輝花立甲亭多大的駐地,比得過周朝遼闊的土地嗎?”
康知芝猛地轉身,面向腓特烈二世,聲音陡然拔高,將“亭”字咬得又重又狠,仿佛要砸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毫不畏懼地怒視著高高在上的腓特烈,胸膛因怒意而起伏。
強行壓下一絲驚悸,維持著憤怒的模樣,猛地轉向陽雨,眼神逼人的說道:“區(qū)區(qū)一些木炭硝石罷了,就非要執(zhí)著于從普魯士進口嗎?別忘了,‘離巢之鷹’尚未歸巢,一切塵埃還未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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