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三個學生,拿著一張來路不明的紙去府衙報案,說李家通敵?”
“你們猜,我們是能走出府衙的大門,還是直接被當成瘋子亂棍打出,又或者……被當成李家的同伙,屈打成招,成了替罪羊?”
每一個字,都像一盆冰水,從孫琥和姜宜修的頭頂澆下。
兩人瞬間遍體生寒,嘴唇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他們憑什么?
人微言輕。
沒有證據,沒有靠山。
去告發李家,跟以卵擊石有什么區別?
孫琥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面如死灰,喃喃道:“那……那該怎么辦?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群國賊,把刀子遞到匈奴人手里?”
絕望的氣氛在小小的房間里彌漫。
油燈的火苗,似乎也黯淡了下去。
陳川卻忽然笑了起來。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放心?!?/p>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現在的江寧府,還真有一個人,能治得了他們?!?/p>
……
第二天。
青竹書院,講舍。
周懷安夫子正在給學生們講解《春秋》,講到激昂處,口沫橫飛。
陳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夫子,學生想請幾天假。”
周懷安的講學被打斷,很是不悅,他扶了扶頭上的方巾,皺眉道。
“陳川,府試在即,你為何要請假?莫非是得了什么急癥?”
“學生身體無礙。”
陳川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將周懷安拉到了一個隱秘的屋子里,將懷里那張從九爺那兒得來的紙,雙手呈上。
“還請夫子過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