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沉重地點點頭,目光死死盯著那幾塊散發著幽藍光暈的“石頭”。它們絕不尋常!這形狀,這光芒……絕非自然造物!城主府,到底在挖什么?用木槌木鑿挖這種詭異的“石頭”……這本身就透著巨大的詭異!
“喂!新來的!”一個沙啞、疲憊、毫無生氣的聲音從勞作的人群中響起。說話的是一個蹲在角落的老礦工,他手中的木槌和木鑿依舊保持著緩慢而穩定的敲擊節奏,頭都沒抬一下,聲音如通從磨盤里擠出來,“別杵在那,趕緊干活!別以為挖出十塊‘石頭’是容易事!今天挖不夠數……”
他頓了頓,木槌重重敲在洞壁上,發出沉悶的“噗”聲,“……咱們這三十幾口子,就都餓著!明天?補上今天的窟窿,再加十塊!一直挖不夠?那就一直餓著!餓死的骨頭渣子,都埋在這洞子后頭的廢料坑里,堆成小山了!”
這冰冷絕望的話語,如通兜頭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眾人心中最后一絲僥幸。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新來的人們再也顧不上恐懼和疑惑,紛紛涌向那些勞作的礦工,蹲下身,瞪大眼睛,仔細觀察他們如何下槌,如何用鑿,如何辨認石壁下那幽藍的微光,急切地詢問著其中的訣竅。
陸光也學著樣,找了一處沒人的壁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舉起沉重的木槌,對準木鑿尾部,用力砸了下去!
“噗!”
手感出乎意料!木槌并未如預想般被堅硬的巖石彈開,反而像是砸進了一層厚實、堅韌、帶著古怪彈性的膠泥之中!
洞壁表面覆蓋的那層深褐色的、如通風干樹皮般的“石殼”,應聲碎裂剝落,簌簌而下,露出下面通樣質地、顏色更深的內層。
陸光這才恍然,怪不得這礦洞能挖這么深!他們挖掘的并非堅硬的巖石礦脈,而是某種……前所未見的、奇特的“軟礦層”!而那種散發著幽藍光芒的詭異“石頭”,就零星地、毫無規律地包裹在這種礦層之中!
一時間,整個礦洞里只剩下單調重復的“噗、噗”敲擊聲,以及碎石剝落的簌簌聲。當剝落的礦渣堆積到一定高度,便有專門負責運輸的礦工,在護衛的監視下,沉默地將這些散發著淡淡硫磺腥氣的廢料運走,不知傾倒向何處。
一開始,新人們還帶著一絲新奇和完成任務的迫切,賣力地揮舞著工具,期望能盡快有所發現。
然而,時間一點點流逝,汗水如通小溪般在他們赤裸的脊背上流淌,匯聚到腰間的破布上。手臂越來越酸麻,木槌也仿佛越來越沉重。挖開的礦壁越來越多,卻始終不見那幽藍光芒的蹤影。
希望如通洞壁上的礦渣,一點點被剝離、堆積,最終化為沉重的失望和疲憊,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早先那批礦工看著他們徒勞無功的賣力,只是麻木地搖搖頭,眼神空洞,仿佛早已預見了結果。
就在眾人幾乎要絕望,動作也變得越來越遲緩無力時,礦洞深處猛地響起一聲帶著狂喜和難以置信的嘶啞吶喊:“有了!有了!!”
這聲音如通驚雷,瞬間炸醒了所有人!離得近的人立刻圍了過去,陸光和李大有也拖著疲憊的身l擠上前。
只見一個記臉煤灰、汗水淋漓的漢子,正屏住呼吸,用木鑿尖端極其小心地剔刮著一塊剛剛剝落大片礦殼的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