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庸欽院長沒有再去理會艾小方,而是用柔和且撫慰的目光看著簡希。
簡希還是搖頭,汪院長只好道:“小簡希,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那你看這樣,控制著病毒覆蓋我的眼睛行不行,我們先不去接觸大腦?”
簡希點了點頭。
汪庸欽也知道,簡希雖然十幾年來看上去好像是不諳世事樂觀開朗的模樣,但她的心里想得很多,她會因為自己腦部的腫瘤去自責(zé),自責(zé)自己腦子里有腫瘤被父母拋棄,自責(zé)自己腦子里有腫瘤讓他費心。
汪庸欽曾提出讓簡希住進他院長辦公室的里間,搭一張小床,他也能隨時照看。畢竟那里間的休息室,他用的并不多。只是事與愿違,他要經(jīng)常外出做學(xué)術(shù)討論,他不在的時間里簡希得不到隨時的看護,他也不好專門指派人去照顧簡希。
于是,在一次差點出事以后,簡希自己回到了那間小隔間里面。
“院長爺爺,我在那里有很多護士姐姐陪我玩,你那里就我一個人不好玩哇。”
汪庸欽知道,簡希是不想讓他心里有負擔(dān),不想讓他覺得無人照顧的簡希被推進搶救室是他的疏忽。
簡希不想讓他難做,簡希很懂事,知道在那個小隔間里面,護士們二十四小時值班都能看到她,也減少了自己外出時的擔(dān)心。
簡希知道,她是患有嚴重疾病的,她知道她的腦袋里面有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腫瘤,也許幼小的簡希太過于懂事了,這可能也成為了她的童年陰影。
所以,只要是有關(guān)腦袋的,即便自己有個小的頭疼腦熱,簡希也會十分慌張。
現(xiàn)在讓簡希把病毒的阻礙釋放,讓病毒進入自己的腦部,這怕是觸及了簡希的底線了吧?
汪庸欽院長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有點暈眩了,畢竟還是有點老了,受了這么點傷,自己就如此虛弱了。
隨著簡希進一步的將異能之水的阻礙后推,汪院長的一個眼球忽的血管迸起,眼球中間的虹膜也開始急劇收縮,迅速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在這變化之中,汪院長的身體似是因無法忍受這種劇烈的疼痛,腰身開始生理性的蜷縮,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在使勁的向上抬著,因為被綁在了實驗臺上,固定汪院長的尼龍寬繩將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勒的脹紅。
“嗷!”
簡希慌亂的張開小手扶住汪院長,手里的作業(yè)本和中性筆掉落在了地上,被她無意間踢到了手術(shù)臺的下面。
簡希沒有辦法,她的水異能可以做到生成一層純水的膜,阻斷兩邊任何其他物質(zhì)的流通,但她沒法用這層膜當(dāng)作濾網(wǎng),將喪尸病毒反向濾出。
畢竟她的異能只是水系異能,而并非是治愈異能。
屋內(nèi)的幾人都被汪院長這無意識的動作嚇了一跳,劉明舉教授想上前查看,被汪院長叫住:“趕……趕緊記錄數(shù)值……”
劉明舉教授只好繼續(xù)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在紙上寫寫畫畫。
方清嫵也被嚇了一大跳。她心中慶幸,自己在進來實驗室以后,通過一側(cè)玻璃上的反光,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感染的程度,那青色的皮膚和凸起的血管已經(jīng)蔓延到了自己的下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和眼前實驗臺上綁著的汪院長一樣了。
方清嫵很清楚,汪院長是上過戰(zhàn)場的,也受過不少的傷。以他那樣一個擁有鋼鐵般意志的人都能被疼的蜷曲,自己算哪個哈基米?能承受得住那樣的疼痛?
方清嫵轉(zhuǎn)過頭,看到雙手泛著柔和的白光覆蓋她全身的葉芷茜,也在專注且擔(dān)憂的盯著汪院長那邊的方向。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她離自己這么近,這可是自己將采集到的喪尸血注入她身體里最好的時機啊。
不行不行,如果她還沒把自己治愈好,這不是兩敗俱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