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字一脈,也就是寧風才大伯寧向東那一脈的四房寧風竹,前兩天在寧曉利高燒不退,骨折處腫成砂鍋的時候,掏出了一劑藥膏給寧曉利敷了上去。沒到一個小時,寧曉利斷骨處的高腫就消了下去。只不過發(fā)燒源于傷口感染,并不是消腫止痛了就會退燒。但光是能夠緩解寧曉利傷口處的腫痛,讓他舒服一點兒,就足夠?qū)庯L才和盧雙梅這一對夫妻老淚縱橫了。
所以,即便是他的父親,三族老寧向鴻固執(zhí)的命令他們,不許將寧曉利帶去與寧妙時有關的那間醫(yī)館,他們最終還是選擇違背父親的意愿。
他的父親,寧曉利的爺爺,為了所謂的族老的面子,強硬的等著寧妙時上門磕頭道歉,覺得寧妙時是小輩,為了不讓他這個族老記恨,就得上趕著的帶著那個藍水晶來給寧曉利看診。
以至于寧風才和盧雙梅,眼看著自家兒子越發(fā)病重,對這個父親,也越發(fā)的不滿了。
這幾天簡希不在永寧城,寧風才背著他爹,將不少入城時搜刮的一些日常用品資源和少量難得的食品資源拿出去全都變賣了,換了大概四十多枚晶核,就是等著啥時候藍水晶再回來永寧城時,上門求著她幫自家兒子治療,手頭上的診金夠用。
若是這些還不夠,他就是不要他這張老臉了,也得去求著大伯家的大哥,給他借一點兒。
“來的,晚了。”
聽見簡希在把完脈、看完寧曉利的傷患處后來了這么一句,寧風才感覺天都要塌了。“藍醫(yī)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曉利啊!他可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失去他啊!”
盧雙梅也懵了,“你這個庸醫(yī),你到底會不會治!你若是不把我兒子治好……”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了整個醫(yī)館。
盧雙梅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寧風才,你打我?”
“你能不能別鬧了!”寧風才痛苦的捏著太陽穴,“十里八鄉(xiāng)的,就這一個醫(yī)生,你若不想兒子活,咱這就把他抬回去,你給他一刀讓他早點兒了斷,也省的他受這個苦。”
“你……你……”盧雙梅含淚捂臉,再不敢多話。
“藍醫(yī)生。”寧風才轉(zhuǎn)過頭,雙膝一軟就要下跪,“我兒子他還有救嗎?”
簡希趕忙躲開,“沒……”
“啊!我的兒啊!”寧風才聽見簡希的回答,哭的那是一個肝腸寸斷。
“沒……說他,沒救啊……”簡希皺著包子臉,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勺。
“我的兒啊!爹對不起……”寧風才嗷了兩句以后,才察覺到簡希說了什么,立刻收住了哭聲,膝行了過來,“藍醫(yī)生,您說什么?您說我兒子還有救是不是?”
簡希點了點頭,“只是,會,有點,疼。”
哪是有點疼啊,寧曉利這么長時間沒有接受治療,好幾處斷骨已經(jīng)長在了一起,但是沒有固定和對齊,大多處斷骨都長歪了。且傷口感染化膿十分嚴重,這又是割去腐肉又是打斷斷口處重新連接,痛苦可想而知?
醫(yī)館門外,某人的哀嚎聲,從早上,叫到了下午。醫(yī)館的大門卻是關著的,因為寧風才覺得,若是那些天天來醫(yī)館排隊的人看到了他家曉利,怕是有些人會忍不住讓曉利傷上加傷的。
沒有了寧妙時的牽制,永寧城現(xiàn)在的治安,一團漿糊。
一直到了下午,醫(yī)館大門打開,外面臺階上坐滿的人這才看到,兩個頭上套著絲巾的人,抬著擔架上的木乃伊,匆匆離開。
又這樣過去了兩天,簡希總算是熟練地掌握了淀粉腸的烤制精髓,寧妙時找上了門。
最終,寧妙時決定,風十三等人這次行動的帶隊人和墮魔保障,由小嗷長老擔任。
“啊?官方?不行的,不行的。”簡希趕忙搖手,她沒法進官方基地的。官方基地不像其他基地因為缺少基礎、醫(yī)療等設施,進入基地只要身上沒有明顯的感染傷口就能進入。官方基地的入口審查十分嚴格,抽血化驗X光全都得來一遍,她是喪尸,是進不去的。
“就這么定了。”寧妙時隨手掏出一小袋的晶核,“這是十枚晶核,小嗷你只需要帶著他們進入官方基地,之后隨時注意著他們,如果他們墮魔了,你就出手將他們控制住,讓他們恢復清醒就行。”
“啊……這……?”簡希一臉的為難。
寧妙時將小袋晶核直接塞到了簡希手里,“每個月十枚晶核,只需要看好他們別亂發(fā)瘋就行。這也不難,你看他們除了入魔的時候都沒有發(fā)過瘋,這相當于是我出錢讓你去官方基地度假啊!”寧妙時語重心長。
就在簡希糾結(jié)之時,那長期因為面部受損逐漸陰郁的風十三,倒是一反常態(tài)的上前勸了一句,“小嗷,一起吧,我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