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強的大伯趙鐵林是第一個收取竹籠的人。
屬于趙曉娟的竹筒下的位置最近,他手腳麻利,第一個率先收完竹筒。
所有的竹筒都塞在一個大袋子里面,他把沉甸甸的麻袋往背上一甩,他便大步流星地往家趕去。
粗糲的麻繩被他拽在手上,每走一步,后背互相撞擊的竹筒重量都在提醒他些竹筒有些不尋常。
趙鐵林喉結滾動,心里直犯嘀咕:竹籠里到底裝著什么?就算塞滿蜈蚣蝎子,也不該重得像墜了塊石頭吧?
趙小娟也一路蹦蹦跳跳的跟在父親身后。
她想要馬上知道。建國哥送給她的這十個竹筒,昨天晚上究竟抓到了多少蜈蚣蝎子。
剛進家門,等趙小娟跟進來后,趙鐵林立刻伸長脖子,在門口朝家附近一陣張望。
確定四下無人注意他家,他迅速關上房門,"吱呀"一聲重重閂上木門。
正在掃地的錢桂花揚起掃帚,掃帚尖還沾著枯葉:"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大清早關什么門!"
趙鐵林食指豎在唇邊,沖她"噓"了一聲,眼神警惕。
"孩子他媽,去把咱家最大的木盆搬過來。"
錢桂花一聽就知道,這是要處理竹筒里的蜈蚣蝎子,二話不說就去雜物間拿木盆。
這邊趙鐵林把麻袋輕輕放在地上,寬大的手掌快速解開繩結。
錢桂花扛著木盆回來,將盆子放在趙鐵林身前。
趙鐵林從袋子里面抽出一個竹筒,左手托著竹筒懸在木盆上方,右手拇指食指捏著木塞子,稍微用力,木塞子就從竹筒里撥了出來。
三十厘米長的粗竹筒泛著青幽幽的光,他手腕微傾,竹筒里先是窸窸窣窣滾出十來只蜷成一團的蜈蚣、蝎子,還混著幾具干癟的螞蟻尸體。
"這竹筒還真行!"錢桂花一看,瞳孔猛地放大——木盆里橫七豎八躺著七只毒蜈蚣,六只鉗子锃亮的蝎子,三只絨毛豎起的蜘蛛,外加一只石蜈蚣。
可不對勁的是,這些平日里張牙舞爪的毒物,此刻全都早已死去,沒了生氣。
趙鐵林沒搭話,他心中疑惑。
竹筒的分量并沒有減輕,他攥緊竹筒猛地一抖。
霎時間,"簌簌"聲不斷,更多蜈蚣、蝎子如黑色雨點落進木盆,眾多的蜈蚣蝎子里面還混著一只四腳蛇和麗斑麻蜥,它們的身體在窗口處射進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先別倒了!咱們先分揀了再倒,倒得太多不好收拾!"
錢桂花轉身跑向后院,折了幾根樹枝,三兩下削成簡易木筷,又抱來兩個木桶,桶壁上還能看出去年腌酸菜的痕跡。
看著爸爸從竹筒里倒出這么多的蜈蚣蝎子、四腳蛇,麗斑麻蜥,蜘蛛等等小爬行生物。
"哇!這么多!"趙小娟眼睛發亮,盯著木盆里密密麻麻的毒物,興奮得直跳腳。
可趙鐵林的神情卻更加的奇怪——他每抖一下,竹筒里都會有蜈蚣蝎子、石蜈蚣、蜘蛛這些爬行生物掉下來。
這個竹筒簡直就像是個無底洞,那些蜈蚣蝎子完全不像是自己爬進去的,倒像是被人用蠻力生生塞進去,再壓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