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若有所思之際,三爺似乎看出我的想法。
他輕咳一聲。
“蘇城道上,‘一王二宋三張’,聽說過吧?”三爺的聲音不高,卻讓我猛地抬起頭。
這說法我打小就聽過,蘇城地下世界,就數這三家最厲害。
尤其是王家,神秘得很,大多數人,包括我,只聞其名,從沒見過王家的人影。
見我在看自己。
三爺瞥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這么說吧,王家早就洗白上岸,但是,他與我們宋家的上岸不同,雖然,他們不再過問江湖的事,但是,江湖中有很多事情,還是會找他們解決。”
“嗯?這話怎么說?”
韓成來了興趣,他急忙詢問。
三爺點了根煙,深吸一口。
“王家的人早已遍布蘇城各行各業,而王家自己其實早已離開了蘇城,他們嘴上說著不再過問江湖的事情,但是,他們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都有他們的影子,因此,江湖上有些事情,擺不平了,依舊是會去找他們。”
“原來如此。”韓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三爺吐出一個煙圈,繼續說道:“當年,我大哥要金盆洗手時,就找過王家,畢竟,我們仇人不少,與王家不同,我們并不想離開蘇城,所以,要想金盆洗手,我們必須要與張家化干戈為玉帛,因此,我大哥就找到了王家。”
煙霧繚繞中,三爺和二爺的臉色都很難看。
話音落下,二爺接過話頭,聲音發澀:“王家從中給我們斡旋,因此,我們與張家達成了協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們金盆洗手后,以前的地盤都交給了張家,而我們的生意,也只留下了合法的生意。”
二爺與三爺一樣,說話時,也是面露苦澀。
“我大哥的事情,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就算是蘇小姐你有賬本,我們有眼人都知道,是張家指示郭懷芳干的,但是,這事情,要是放在臺面上說的話,張家有無數個理由可以開脫……”
二爺攥緊了拳頭,后面的話堵在喉嚨里,憋屈得要命。
聽著,我明白了他們的無奈。
宋家早已今非昔比,而張家不敢明著對他們動手,是因為王家的存在。
但是,光是賬本,又不能成為鐵證。
王家憑什么替他們出頭?
宋家賭不起。
萬一王家不肯出手相助,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惹不起張家。
“砰!”三爺狠狠把喝空的啤酒罐砸在桌上,怒道:“張家那群雜碎,巴不得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呢!我們拿不出鐵證,他們到時候正好有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我們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