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錚被立為太子,最開心的莫過于蕭婉儀的父親蕭臨淵。
他覺得自己押對了寶,燕錚可是蕭婉儀未來的丈夫。
可是蕭婉儀卻在一個平靜的午后,請來了蕭家宗族。
廳堂內,檀香裊裊,卻驅不散逐漸凝聚的緊張氣氛。
蕭家宗族的幾位重量級人物,幾位須發皆白,眼神精明的叔公。
以及手握實權的旁支長輩皆已落座。
他們看著上首的蕭臨淵,又瞥向一旁靜立的蕭婉儀,心中各自揣測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召集所為何事。
總不至于是為了分享燕錚立儲的喜悅吧?
那大可不必如此正式,更不必請動所有宗老。
皇家早已昭告天下,哪里還需要蕭婉儀單獨開祠堂昭告。
蕭臨淵臉上帶著尚未褪盡的春風得意,笑著對眾人道。
“婉儀這孩子,就是太鄭重其事,太子新立,雖是我蕭家大喜,但自家人關起門來樂一樂便是,何須勞動各位叔伯宗親……”
他言語間,已將燕錚視為蕭家最大的政治資本和未來的倚仗。
蕭婉儀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聲音清越。
“父親誤會了,今日請各位宗親前來,并非為了慶賀太子之位落定,而是為了我蕭氏一族的生死存亡?!?/p>
一語既出,滿堂皆靜。
蕭臨淵的笑容僵在臉上,眉頭微蹙。
“婉儀,休得胡言,太子乃你未來夫婿,我蕭家與皇家姻親相連,正是鼎盛之時,何來生死存亡之說?”
“正因如此,才是大禍臨頭之始。”
蕭婉儀抬起眼,目光清澈卻又深不見底,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宗老。
“父親,各位叔公伯父,你們當真以為,殿下是真心接納世族嗎?還是他蟄伏隱忍,只為日后將世族連根拔起的權宜之計?”
“父親怕是忘了,當初陛下的警告,太子作為陛下看中的繼承人,真的能夠容忍世族嗎?”
一位輩分最高的叔公沉吟開口:“婉儀,此話可有依據?太子年輕,或需倚仗世族之力穩固地位?!?/p>
“依據?”
蕭婉儀輕輕吐出兩個字,劃過幾分譏諷。
那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一切,痛徹心扉的前世。
“依據便是他身邊日益增多的寒門謀士,是他暗中批示世家尾大不掉,當徐徐圖之的密函,更是他……
骨子里對世族壟斷朝堂、架空皇權的深深忌憚與憎惡,婉儀絕非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