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筑的空氣,因趙青鸞那一句問話,驟然繃緊。
風停了。
水面死寂,不起波瀾,倒映著窗邊兩個對峙的身影,清晰如畫。
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問題,不是疑問。
它是一柄無形的刀,已經遞到了李賢川的喉嚨前。
承認,是自尋死路。
否認,是自欺欺人。
李賢川的指尖,在冰涼的白瓷杯沿上輕輕劃過。
他清楚,這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不是來聽他追憶什么風花雪月的。
她正在進行一次冷酷的風險評估。
評估他這個“盟友”,究竟是能扛起風雨的砥柱,還是一個隨時會引火燒身的麻煩。
他沒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面前早已涼透的茶,慢條斯理地送至唇邊。
茶水苦澀,正好潤了潤他有些發干的喉嚨。
他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發出一聲輕響。
隨即,他抬起頭,迎上趙青鸞那雙冰冷的鳳眼,笑了。
“殿下,您這個問題,問得可真要命。”
他的語氣里沒有半分惶恐,反而像是在拆解一個有趣的棋局。
趙青鸞的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這個反應,在她意料之外。
“要命?”她的聲音里結了層薄冰。
“當然。”
李賢川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主動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近。
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氣息。
“那一夜,你我之間發生了什么,殿下您心里,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他將那柄刀,又不動聲色地遞了回去。
趙青鸞的瞳孔,倏然收緊。
李賢川卻不給她思索的余地,繼續用言語逼近。
“我只記得,我李賢川拼了半條命,才把殿下您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