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初選只是遞交名冊,復選就要見人了。
玉清宮中早就灑掃一新,姜蘅蕪坐著馬車進宮,在宮門口遇到了石家的姑娘。
石青黛就是來走個過場的,見了姜蘅蕪十分高興,拉著她說了一路的小話。
“多虧了姜姐姐的法子,讓馮氏去鬧一場,我們不過出了些銀錢給馮氏,大哥就看清了周慕箐的真面目?!?/p>
“不過我哥那人軸得很,祖母讓他進太醫院,雖然過了遴選的時候,但咱們家和章院判關系不錯,還是能讓他進去的,他偏不!”
“他非要出去云游行醫,說要去見什么世間百態,又把祖母氣得夠嗆,不過爹爹倒是很支持他?!?/p>
“我爹說,就我哥這傻乎乎的性格,去了太醫院也是給家里招禍,不如出去見識見識,免得三兩句話就被女人騙了?!?/p>
路上也是無趣,姜蘅蕪就聽著石青黛嘰嘰喳喳,偶爾附和兩句。
石青黛神秘兮兮道:“我爹已經和禮部的人打過招呼了,送了禮,我這次肯定落選!”
“這里頭水深著呢,有些想進宮的,他們偏不收名冊,有些不想孩子入選的,他們偏要把人送上去,他們可會撈錢了,我爹說破財消災,不想我進宮?!?/p>
“姜姑娘你肯定能過的吧,下次見你就要喊娘娘了哈哈……”
姜蘅蕪淡淡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內務府派了嬤嬤給秀女們檢查身體,禮部的官員考核禮儀和學識,具體考什么,全靠他們一張嘴,他們一筆落下,就能決定秀女的去留。
石青黛拿回了自己的名冊,里頭寫著生辰八字,家族籍貫,有何才藝,還有她的畫像。
落選的理由是出身不顯,中規中矩的,也不影響日后議親。
輪到姜蘅蕪的時候,禮部官員交頭接耳一番,似乎有所爭論,最后還是給了惡評,姜蘅蕪落選了。
理由是品行不端,不修德行,不通禮儀,就差指著姜蘅蕪的鼻子罵了。
姜蘅蕪平靜地拿回了自己的名冊,沒有爭論,也沒有鬧起來。
沈明玥理所應當的過了,世家大族送過來的女子都過了,她們也是來走個過場,出身就決定了她們一定能入宮。
“陛下再看重又能如何?復選過不了,她照樣不能入宮。”
“太祖傳下來的規矩,后宮女子就是要先經禮部刪選,免得什么人都能進宮服侍陛下,不是玷污了皇家血脈嘛!”
“幽州那樣的地界,能養出什么好姑娘?不過是名不副實,不配入宮!”
沈明玥咬咬唇,她終于明白為何這些時日母親不再讓她親近姜蘅蕪了,原來母親已經知道了姜蘅蕪會落選。
落選之人和被選上的秀女涇渭分明,石青黛看著姜蘅蕪過來,十分震驚。
“你怎么可能落選?全京城誰不知道陛下看重你?禮部的人瘋了吧?”
石青黛懂一點人情世故,但還是帶著一些天真,她給姜蘅蕪出主意。
“侯府是不是沒給禮部送禮,所以你才落選了,這種時候就別講究什么骨氣了,該送還是要送?!?/p>
“從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只要暗中補了禮,過后還是能呈到御前去的?!?/p>
姜蘅蕪知道,這是禮部和陛下之間的較量,明知道陛下看重她,偏要讓她落選。
區區一個禮部自然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但禮部后面是謝家,謝家出了丞相和太后,隱隱是四大世家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