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大長公主坐下,一面問:“您是路過撞見的?”
大長公主年歲大了,也不推辭,跟皇帝道謝后,才坐了下來,道:“不是,本宮是特意前去找這位柔嘉夫人的。”
她咳嗽幾聲,才繼續(xù)說:“關于本宮去尋找柔嘉夫人的緣由,本宮暫且就不說了,以免影響皇上您的判斷。”
大長公主指著那幾個人道:“本宮才到門口,就見府上喊打喊殺的,還有一道刀光劈向柔嘉夫人,若不是本宮的人救下,這會兒她都魂歸陰曹了!”
這事兒是實情,在場也都看到了的。
大長公主沉聲道:“這刑部的人口口聲聲是奉皇命辦差,但皇上您是明君,即便是真的捉拿犯人,也得回去認罪畫押,沒有當場打死的道理吧?”
聽到大長公主的話,皇帝的表情已經不大好了,問:“果然有此事?”
曹侍郎當時就要喊冤枉,結果兵馬司的魯岳比他的嘴還要快,當時就道:“回稟皇上,不止如此!”
他之所以跟過來,為的就是告狀呢:“皇上,且不說這趙家犯了什么罪,單說這位曹大人,上門押解人就算了,竟然直接害死了那趙家的二郎!”
“趙家二郎雖然先前行為不端,但他纏綿病榻,早已經是個不能動彈的殘廢,只靠著一口氣吊著命,難道他這個模樣還能作惡不成?”
“府上辛苦養(yǎng)著,只盼著他能多活兩日,誰知今日直接命喪曹侍郎之手!”
魯岳說完之后,那許輕瑤也險些哭昏過去,啜泣著問皇上:“陛下,不知我夫是犯了什么罪惡滔天的罪孽,竟然要被趕盡殺絕?”
她哭泣的時候也是柔弱的,靠在姚蘭枝的懷里,氣息微弱,像是隨時都能斷氣。
皇帝先前知道個大概,但現(xiàn)在一聽這群人說,火氣瞬間就冒了上來。
“朕怎么不知道,何時讓你們去抓安平侯府的人了?!”
這刑部做事太荒唐,鬧出來了人命,如今還鬧到了他面前。
他是明君,不是昏王!
皇帝震怒,曹侍郎兩股戰(zhàn)戰(zhàn),拼命磕頭:“皇上,不是這樣子的,那趙林恒的死只是意外。下官起初很客氣的,若不是他們不配合——”
但話沒說完,就被大長公主打斷,沉聲問:“曹侍郎到了現(xiàn)在還要歪曲事實?皇上都已經說了,他可沒讓你們去抓人,你們當著皇帝的面,還要栽贓陛下嗎!”
這話一出,曹侍郎像是被捏著脖子的鴨子,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吭哧半天,才說:“不,不是,下官不敢,只是那趙利真犯了罪,下官擔心,同為趙家人,這安平侯府也不清白,所以想帶回去審問……”
皇帝冷聲道:“蠢貨!”
原本,這曹侍郎就算是抓了安平侯府的人,皇帝也不會說什么。
可前提是,他們沒有鬧出這么大的亂子。
所以,皇帝必須表態(tài):“朕當初說得很清楚,這安平侯府如今都是孤兒寡母,能犯什么罪?”
聽到皇帝這話,曹侍郎的冷汗順著脖子就往下滴:“皇上,是下官,下官糊涂……”
他掙扎著,想替自己再辯駁:“下官怕漏掉了罪證,所以才一時糊涂。”
然而他這話才說完,就聽姚蘭枝冷笑道:“你是怕漏掉罪證么?你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她道:“先前我就與曹大人好生解釋,我們兩家早就分家,并無瓜葛;且,就算是分家之前,二房常年在外,那趙利真即便是真的犯了什么罪,難道我們遠在京城,孤兒寡母地能知道嗎?”
“但是,你二話不說,進門來就直接喊打喊殺,即便我已經說過,我們與這事兒毫無關聯(lián),可你曹大人的反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