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拱聞言,猛地抬起頭。
看到昭寧帝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中滿是怨毒冰冷。
柳拱強行壓下心頭的劇痛,將權哥兒的身影從腦海中揮去,上前一步,開口道:
“陛下,臣有疑。”
昭寧帝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柳拱毫不退縮,繼續開口。
“其一,妖蠻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如此大的動靜,我大夏安插在北疆的探子,為何沒有半點風聲傳回?欽天監觀星象,也無任何示警,這二十萬大軍,是如何做到憑空出現的?”
“其二,龐盛將軍非是庸才,他曾在妖蠻手上吃過虧,最是知曉‘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他怎么會如此不智,放棄雄關之利,與二十萬妖蠻大軍在城外血戰?堅壁清野,固守待援,方是上策!”
殿內的慌亂,為之一頓。
是啊,這太不合常理了。
龐盛又不是初次上戰場,并非不知兵,怎會如此不智?
柳拱話鋒一轉,直視昭寧帝。
“陛下!若妖蠻二十萬大軍當真長驅直入,那我大夏布防皆在邊關,中原腹地兵力空虛,京畿危矣!”
“當務之急,是圣上的安危啊!”
此言一出,百官才如夢初醒,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京畿危矣!
圣上有危險,那他們這些王公大臣,豈不是也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柳閣老所言極是!陛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請陛下暫移圣駕,以策萬全!”
“請陛下即刻下旨,宣各地藩王帶兵進京勤王!”
“是啊陛下,妖蠻入冬,不過是為劫掠過冬物資,待其搶掠一番,開春自會退去,屆時我等再重振旗鼓,收復失地不遲!”
一時間,殿內七嘴八舌,勸諫之聲此起彼伏。
龍椅上,昭寧帝臉上滿是憤怒、痛苦,掙扎了片刻,昭寧帝拍案而起,冷眼看著殿中的群臣。
“夠了!”
“朕的先祖,太祖皇帝,北拒妖蠻三千里,打得他們百年不敢南望!”
“而今,他的子孫,卻要被一群蠻子攆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