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孩子有活力的啼哭,蘇清婉這邊剛松了一口氣,旁邊就傳來穩婆的聲音,“世子夫人,您再使使勁兒,還有一個,馬上也要生出來了!”
來不及去思考任何事情,蘇清婉只能跟著繼續用力,而她剛閉上眼,那邊門口就傳來了琴音驚慌的聲音。
“世子,您現在還不能進來,還有一個孩子沒生出來。”
旁邊的穩婆也攔著,“世子啊,這里是產房,都是血污,您不能進來啊。”
白氏也跟著阻攔。
顧昀辭的聲音卻因為過于擔憂而有一些支離破碎,“岳母,我要看看清婉,我擔心她……”
白氏第一次見到高大威武的女婿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一些男人在自己夫人生孩子的時候,的確擔心得不行,就是白氏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她夫君謝長風也緊張到失態了。
但眼前的女婿,不只是失態那么簡單,他已經快要破碎了的模樣啊。
而且,明明大兒子都生下來了,他都沒有急著問是男是女,卻第一時間緊張清婉……作為母親,白氏自然希望女婿如此在乎自己女兒。
她的目光慈愛柔和下來。
這個時候,從里面傳來蘇清婉虛弱的聲音來,“娘,讓他進來吧。”
顧昀辭得到特赦,他早就沐浴過,換了一套干凈的衣裳,鞋子都是剛換的,絕對不能帶一丁點的塵土跟汗水進產房。
進去后,蘇清婉直接伸出一只手,“夫君,握著我的手。”
顧昀辭聽話得不得了,他單膝跪在床榻前,雙手緊緊地握著蘇清婉的手,蘇清婉閉上眼,最后用力氣。
她的指甲都劃破了顧昀辭的手指,時不時還會發出痛苦的聲音,顧昀辭身子抖了一下,并不是因為被蘇清婉給抓疼了,而是心疼、擔憂。
他耳邊蘇清婉的痛苦聲,全都變成了從小到大娘親的謾罵聲。
“當初你就該死了,不然我就不會受那么多的罪了!”
“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看著你就煩。”
“你不是我兒子,你是來討債的,我以后不能生了,倘若侯爺厭棄我,我肯定要殺了你!”
“滾啊,別讓我抱你!”
年幼的顧昀辭就那樣遠遠地站在回廊陰影處,看著娘親慈愛地陪伴著兄長,眼底都是羨慕,委屈,跟無盡的憂傷。
突然這個畫面瞬間被另外一道嬰兒啼哭給打破了,顧昀辭手上再次一疼,是蘇清婉的最后一次用力。
穩婆很快將另外一個孩子抱了過來,臉上堆滿笑容報喜。
“恭喜世子,恭喜夫人,是小小姐,世子夫人生了一對龍鳳胎啊!”
一兒一女,明明是頭胎還是雙胎,還生得如此順利,兩個孩子都健健康康,大人也很好,這絕對是天大的喜事。
白氏高興得都要哭了。
蘇清婉雖然很累,但她還清醒著,讓人把兩個孩子都抱過來看了看。小孩子剛出生,還都是皺皺巴巴的,看不出來什么,可作為母親,蘇清婉是怎么看怎么喜歡。
而孩子的爹……顧昀辭只是掃了兩眼孩子,頓時就緊張地看著蘇清婉,“清婉,你現在感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