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瓏看著院子里的‘牛鬼蛇神’,眼里滿是氣憤。
二十桌席面已經湊齊,但是除了四桌書院的和三桌村里的,其他十幾桌都是臨時找來吃白食的,瞧一個個就像是惡死鬼投胎,不僅在席面上狼吞虎咽,還把那些好菜裝進提前準備好的布袋里,布袋里還墊了荷葉或者大片樹葉之類的,不會讓油水漏出去。
書院的夫子以及書生們看見這樣粗鄙的行為,沒吃上幾口就找借口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們看了一眼沒有穿喜服的唐玲瓏,又看了一眼溫書玉身上那廉價的喜服,每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書院的客人離開后,唐玲瓏再也受不了,當場尖叫起來:“我受不了了!為什么把婚宴辦成這個樣子?為什么?”
“玲瓏,你別生氣了。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們的想法來完成,當某件事情失去了控制,之后的一切就會受到影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溫書玉本想安慰唐玲瓏,卻被唐玲瓏粗魯地打斷。
“宋璃川的婚宴就沒有任何問題,他這么一個粗人都能讓婚宴完美地結束,為什么你不行?”
“我說兒媳婦,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嫌棄我兒子沒有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了?這么看不上我兒子,當初別嫁啊!”龐氏見溫書玉受委屈,原形畢露,再不像前幾天那樣哄著她。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嫁進了溫家,難不成還敢當天悔婚?再說了,她兒子是秀才,有的是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她唐玲瓏不就是看上了她兒子,從自己堂姐的手里把人搶走了嗎?
“惠惠娘,你這是什么意思?”張氏懟了回去,“你兒子沒有辦好婚宴是事實,難不成還不讓說了?”
“我兒子也是按照你們的要求做的,要不是你女兒落了水,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龐氏叉著腰,仰著頭,如戰斗的公雞。
“我女兒落水是因為誰啊?他帶人來迎親,連新娘子都保護不好,在新婚當天落了水,還弄壞了那么好的喜服。”
“兩支迎親隊伍在河道上遇見了,本來互相讓一讓就能過的,你女兒非要與人家撞上去,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溫惠惠在旁邊添了把火:“落了水不說,還被別的男人抱了,被人摸了胸口,也只有我哥會不嫌棄她了。”
“你們……”張氏氣得不行。
“行了!”唐富貴制止了他們的爭吵。“你們吵成這樣,那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眾人回頭,果然看見席面上的賓客一邊大口吃肉一邊看著這邊的好戲,看得津津有味,好像他們的內訌是他們的下飯節目。
“玲瓏,你之前不是說你們的喜酒是六百文一壇的女兒紅嗎?”一名村里的漢子詢問,“喜酒呢?”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那眼神仿佛在說‘請我們來吃喜宴,結果不給我們喝酒,看不起誰呢’。
楊氏、張氏、龐氏在這個時候不用提前交流就達成了默契。
二十桌席面不能退,只能找人來撐場面,喜酒不一樣,那東西放在那里又不壞,這么好的酒怎么可能便宜不相干的人?
“不好意思啊,那酒……”龐氏想說‘那酒出了點問題’,結果不等她說完,已經有村里的漢子下了桌子,朝著對面的房間走去。“誒,王家小子,你去哪兒?”
“嬸子,這種力氣活兒我們自己來就行,你不用管,我們來搬。”王大力笑呵呵地說道,“這么好的喜宴怎么能沒有喜酒呢?你們人手不足,我們這里有的是干粗活的人,你不用跟我們客氣,招呼我們一聲就行了。”
“對對,我們自己搬。”又站起來幾個高大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