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之上,煙波浩渺。夕陽西下,余暉灑在粼粼水面上,仿佛鋪就了一條金光大道。
遠處幾葉扁舟隨波蕩漾,漁歌互答,好一派江南水鄉的寧靜景象。
湖畔小筑臨水而建,竹籬茅舍,簡樸卻不失雅致。院中一棵老梅樹虬枝盤錯,雖未到開花時節,卻已隱隱透出些許生機。
許楚驍扶著周婉清在院中藤椅上坐下,細心為她蓋好薄毯。
十年過去了,歲月在他鬢角染上霜白,卻未曾減損那份與生俱來的英武之氣。
只是那雙曾經銳利如鷹隼的眼眸,如今多了幾分沉淀后的溫和。
“湖上風大,莫要著了涼。”許楚驍輕聲說著,動作輕柔地理了理妻子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
周婉清微微頷首,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淺笑。
自從十年前為救皇帝施展禁術,她雖保住了性命,卻功力盡失,體質比常人還要虛弱幾分。
這些年來,許楚驍訪遍名醫,用盡珍奇藥材,才勉強維持住她的生機。
“不必總是這般小心,我今日感覺好了許多。”周婉清的聲音很輕,卻如春風般柔和。
許楚驍眼中掠過一絲心疼,卻很快掩去,只溫聲道:“那便好。待明日我再進城請張大夫來為你診脈。”
正當此時,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
許楚驍眉頭微蹙,這太湖畔僻靜少人,鮮有訪客。
他起身望去,只見一騎白馬沿著湖岸小徑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白衣勝雪,不是清羽公主又是誰?
許楚驍下意識地將周婉清護在身后,手已按上腰間佩劍。
十年前那場宮廷變故記憶猶新,雖然后來清羽公主解釋是被教皇控制,但他心中始終存有芥蒂。
白馬在籬笆外停下,清羽公主飛身下馬,動作依舊矯健,卻少了幾分當年的盛氣凌人。
她站在院門外,并未貿然進入,只是深深一揖:“楚驍,婉清,別來無恙。”
許楚驍目光如電,仔細打量著她。十年光陰似乎未在清羽公主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那雙眸子深處,多了幾分滄桑與悔恨。
“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許楚驍語氣平和,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
清羽公主苦笑一聲:“我知道你們未必愿再見我。但此事關乎天下蒼生,我不得不來。”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卷絹帛,“這是三日前從西北快馬送來的密報。”
許楚驍并未立即去接,只淡淡道:“許某早已辭官歸隱,不問朝政。天下事,自有朝廷操心。”
清羽公主急切道:“可幽冥血丹重現江湖!如今各大門派都在暗中尋找,已經掀起不少腥風血雨。皇上特命我前來,請你們出山。”
聽到“幽冥血丹”四字,許楚驍瞳孔微縮,周婉清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扶手。
就在這時,周婉清忽然輕聲開口:“夫君,請公主進來坐吧。站在門外,非待客之道。”
許楚驍回頭看了妻子一眼,見她目光堅定,這才側身讓開:“公主請進。”
清羽公主步入院中,卻不就坐,只將絹帛遞給許楚驍:“你們看看這個便知。”
許楚驍展開絹帛,上面詳細記載了近日江湖上發生的幾起詭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