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猛地將酒碗摜在桌上,酒液濺得滿桌都是。
“孽畜!”
他怒吼著起身,“即刻上山。”
軍馬可是行軍根本,一次死了五匹,別說是他,就算軍侯也難以向上頭交代。
王戩和其他人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紛紛起身。
幾人帶著報信的大頭兵,踏著積雪往城西牧場趕。
寒風卷著雪沫子打在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可沒人敢放慢腳步。
剛到牧場外圍,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就順著風飄來,混著牲畜的臊味,嗆得人直皺眉。
王戩率先撥開柵欄缺口處的斷木,眼前的景象讓幾人瞬間僵在原地。
積雪覆蓋的牧場里,牲畜尸體橫七豎八散落著。
五匹軍馬倒在最顯眼的位置,馬腹被撕開一個大洞,暗紅的內臟混著未凍透的血糊在雪地上。
其中一匹馬的脖頸被咬斷,頭顱不知去向,只剩半截脖子歪在雪地里。
三頭黃牛的尸體堆在柵欄旁,牛角斷了兩根,肋骨處有明顯的咬痕,深可見骨,雪地上還留著幾縷棕黃色的獸毛;
十只羊更是慘不忍睹,有的被啃得只剩骨架,有的喉嚨被咬穿,羊毛上凝結的血都凍成冰坨子了。
“這……這是什么兇獸干的?”
陳達慌了神,蹲在軍馬尸體旁,看著那猙獰的傷口。
“有沒有人受傷?”
良久。
他才想起問最關鍵的問題。
報信的大頭兵搖頭。
陳達長舒一口氣,他當伍長多年,從未見過這么狠的兇獸。
“王戩,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兇獸?”
陳達冷靜了一會兒,才向旁邊的王戩開口。
王戩點頭,走了過去。
他先一步蹲下身,手指拂過雪地里的印記。
那爪印比碗口還大,深嵌在凍土中,五根爪尖的劃痕清晰銳利,邊緣還沾著一絲棕黑的獸毛。
他捻起獸毛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看向不遠處被踩斷的樹干。
樹干斷口處有明顯的啃咬痕跡,樹皮上還留著粘性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