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海風卷著咸腥的氣息拂過珍珠島,吹得廣場上的火把獵獵作響,光影在每個漁妖族人肅穆的臉上跳躍。
古老的吟唱聲匯成一股無形的洪流,在天地間回蕩。那并非單純的歌謠,而是一種與海洋共鳴的語言。蘇清淺站在祭壇前,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游離的水靈氣正被這歌聲引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祭壇中央?yún)R聚。
老族長手持魚骨權(quán)杖,站在祭壇最高處,他蒼老的身軀在火光下挺得筆直,口中念誦著晦澀的音節(jié)。隨著他的吟誦,整座由夜光珠和珊瑚構(gòu)成的祭壇,光芒大盛。那些柔和的光暈不再是靜止的,而是開始緩緩流轉(zhuǎn),仿佛一個巨大的、正在蘇醒的生命。
“請大人登壇!”阿漁在一旁低聲提醒。
蘇清淺定了定神,踏上了溫潤的珊瑚臺階。當她雙腳完全站立在祭壇中心的瞬間,那股匯聚而來的磅礴水靈氣,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瞬間將她籠罩。
這股力量并不狂暴,反而溫和得像母親的懷抱。它沒有侵入她的經(jīng)脈,只是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肉眼可見的藍色光膜。光膜之上,有無數(shù)細小的水符文在流轉(zhuǎn)、生滅,散發(fā)著一股親和、庇佑的氣息。
【叮!宿主獲得漁妖族‘海神祝福’,一小時內(nèi)水下行動水阻減半,對水系生物親和力臨時提升。】
神話圖鑒的提示適時亮起。
蘇清淺感受著這層祝福的力量,心中對這個淳樸的種族更多了幾分敬意。他們傾盡全族之力,只為給她一次下潛的機會。這份恩情,重逾千斤。
祭祀的高潮過后,吟唱聲漸歇,但匯聚而來的水靈氣并未散去。它們在老族長的引導下,如一條發(fā)光的藍色長龍,從祭壇延伸而出,一頭扎進了遠處那片漆黑的、名為“黑潮海溝”的海域,在漆黑的海面上,點亮了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光之路徑。
“大人,這是先祖留下的‘避水陣’,由我族祭祀之力激活,能暫時在海溝上層開辟出一條相對平穩(wěn)的水路,驅(qū)散沿途的暗流與普通海獸。”老族長走下祭壇,聲音因消耗巨大而有些沙啞,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但它只能延伸到五千米左右的深度,再往下,濁靈水會侵蝕陣法的力量。之后的路,就要靠您自己了。”
蘇清淺鄭重點頭:“足夠了。”
準備工作已經(jīng)完成,不再有任何耽擱的理由。蘇清淺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洛瑤贈予的避水丹。丹藥通體碧藍,如一顆剔透的藍寶石,握在手中能感到絲絲涼意。
她將丹藥送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津液滑入喉嚨。下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肺部仿佛被一層清涼的薄膜包裹,每一次呼吸,不再渴求空氣,反而對水中那無處不在的靈氣產(chǎn)生了一種親近感。
“啾……”
一聲細弱又充滿抗拒的叫聲,從她胸前的靈寵袋里傳來。
蘇清淺低頭,解開袋口,一顆金色的小腦袋探了出來。金烏那雙黑豆似的眼睛里,寫滿了對遠處那片深邃海洋的恐懼。它渾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像個受驚的毛球,兩只小爪子死死地扒著靈寵袋的邊緣,說什么也不肯再出來一分。
作為三足金烏,太陽的化身,火焰的寵兒,水是它與生俱來的天敵。哪怕只是靠近海邊,那潮濕的水汽都讓它渾身難受,更別提要整個泡進去了。那感覺,不亞于讓一個人跳進滾燙的巖漿里。
“這家伙,怎么還怕水?”一旁的阿漁看著金烏這副慫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從未見過如此有靈性,又如此……膽小的鳥。
蘇清淺有些無奈,她將金烏從袋子里捧出來,托在掌心,柔聲安撫:“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啾啾!”金烏用腦袋蹭著她的掌心,小聲抗議,眼神里滿是“我不要”、“快把我放回去”的祈求。
讓它留在島上顯然不行,黑潮海溝下有什么未知的危險,蘇清淺必須保證所有崽子都在自己身邊。
怎么辦?
她看著金烏那一身漂亮的金色羽毛,腦中靈光一閃。金烏屬火,她自己是木系靈力,木能生火。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