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趁亂之計（第1頁）

計劃既定，便需周密部署。衛(wèi)珩深知，挑撥離間之事，重在時機與火候，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整個上午，衛(wèi)珩“病體未愈”，需要“靜養(yǎng)”，閉門不出。綿綿則陪著胡靈兒在鎮(zhèn)上閑逛，買些針頭線腦，嘗嘗地方小吃，一副不諳世事、陪伴兄長度假的模樣。墨玄和幾名精銳護衛(wèi)則化身尋常腳夫或貨郎，悄無聲息地混跡于小鎮(zhèn)各處，尤其是西頭棚戶區(qū)附近，仔細觀察著兩撥監(jiān)視者的換班規(guī)律、彼此距離以及可能的摩擦點。

午后，墨玄帶回關鍵信息：兩撥監(jiān)視者，一撥約四五人，衣著較為統(tǒng)一，行動間帶著幾分行伍氣息，似乎更“官方”一些；另一撥則只有兩三人，打扮混雜，眼神油滑，更像是地頭蛇或江湖人士。兩撥人涇渭分明，各自占據(jù)茅屋一側的有利位置，彼此間幾乎零交流，偶爾眼神對上，都帶著明顯的警惕甚至敵意。

“官方”那撥人紀律性稍強，但似乎對張鴻的生死并不太上心，更像是在執(zhí)行看守任務。而“地頭蛇”那撥則顯得更焦躁，時常湊在一起低聲嘀咕，目光不時瞟向茅屋，似乎急于從張鴻身上得到什么。

“看來，一方是要‘守’，另一方是想‘奪’。”衛(wèi)珩聽完匯報，指尖輕敲桌面，眸中寒光一閃，“既然如此，我們就幫想‘奪’的那一方，制造一個能‘奪’的機會。”

一個具體的方案迅速形成。核心在于，利用胡靈兒天真爛漫、口無遮攔的特點，以及胡商隊伍即將離開的消息，散布一個半真半假的謠言。

翌日清晨，胡靈兒又來找綿綿玩耍。綿綿狀似無意地嘆息道：“靈兒妹妹，過兩日我們恐怕也要離開這里了。”

胡靈兒果然驚訝：“啊？為什么？衛(wèi)哥哥的病還沒好利索呢？”

綿綿壓低聲音，做出神秘又有些害怕的樣子：“我昨日偷聽到表哥和墨管家說話，好像……好像西頭那個病重的老丈，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惹來了大麻煩。表哥說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被牽連……”

她的話說得含糊其辭，卻恰好戳中了“地頭蛇”那撥人可能存在的猜測：張鴻手握重要證據(jù)或財物。

胡靈兒聽得瞪大了眼睛，捂著小嘴：“天哪！真的嗎？我就說西頭那邊不正常！阮姐姐你們早點走是對的！”

綿綿又憂心忡忡地補充道：“可是……表哥說，盯著那老丈的人好像不止一撥，萬一他們自己先打起來，殃及池魚可怎么辦？”

這話，更是精準地投向了“地頭蛇”對“官方”監(jiān)視者的不滿和猜忌。

胡靈兒心思單純，只覺得刺激又可怕，連連點頭：“對對對！那些人看著就兇！我得去告訴我爹，我們也得趕緊準備好，說不定哪天就得跑路！”她說著，便風風火火地跑回悅來客棧去了。

胡靈兒是否真的會立刻告訴她父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充滿暗示性的謠言，會通過她這個“大嘴巴”，以及胡商隊伍其他人員的交談，像水滴入油鍋般，迅速在小范圍，特別是關注西頭動向的人內擴散開來。

果然，到了下午，西頭棚戶區(qū)的氣氛明顯變得微妙起來。“地頭蛇”那撥人顯得更加焦躁，聚在一起的頻率更高，看向“官方”監(jiān)視者的眼神也越發(fā)不善。而“官方”那撥人也察覺到了異常，加強了警戒。

墨玄安排在附近的眼線匯報：“地頭蛇”中的一人，似乎悄悄離開了片刻，可能是去向上級匯報或召集人手。

“水已經(jīng)開始渾了。”衛(wèi)珩站在窗邊，望著西頭方向，聲音冷靜，“接下來，就是等一個契機，或者……創(chuàng)造一個契機。”

他看向墨玄：“讓我們的人準備好，今夜子時，無論他們動不動手，我們都要動手。”

綿綿的心提了起來。子時，就是決戰(zhàn)之時！

夜幕如期降臨，清水鎮(zhèn)被黑暗吞沒，只有零星的燈火如同鬼火般閃爍。西頭棚戶區(qū)更是死寂一片，連犬吠聲都消失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子時將近，衛(wèi)珩、綿綿和所有參與行動的護衛(wèi)都集結在安記后院。衛(wèi)珩換上了一身利落的深色勁裝，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fā)出一種凜然的氣勢。他仔細檢查了綿綿身上的暗器（墨玄臨時教的幾招保命手段）和信號煙丸，沉聲叮囑：“緊跟墨玄，無論發(fā)生什么，保命第一。”

“我知道。”綿綿重重點頭，手心因緊張而潮濕，但眼神同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