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龍陽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他向圖書館請了長假,將自己關在空曠的四合院里,幾乎足不出戶。
白天,他反復研讀《仙墓筆記》中殘缺的淬體篇口訣,嘗試著引導體內那股微弱的氣流按照特定的路線運行。
晚上,則是在院子里一遍遍地練習筆記中記載的、配合淬體功法的基礎拳腳動作,直到筋疲力盡。
過程枯燥而痛苦。
那絲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時斷時續,運行路線更是模糊不清,稍有分神便會岔氣,帶來針扎般的刺痛。
但他沒有放棄,每一次微小的進步——比如氣息多運行了一寸,或者拳風稍微凌厲了一絲——都讓他更加堅定。
張世豪的威脅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而那個光怪陸離的修仙世界,則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吸引著他必須向前。
王胖子中間來過兩次,咋咋呼呼地分享他“研究”機關草圖的心得,又帶來些吃喝。
見龍陽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他也識趣地不再多打擾,只是拍著胸脯保證會盯緊張世豪那邊的動靜。
這天是農歷十五,月圓之夜。
龍陽結束了一天的苦修,感覺體內那絲氣息似乎比昨天凝實了微不可察的一點點。他沖了個冷水澡,洗去一身疲憊,正準備早早休息。
剛躺下沒多久,窗外原本皎潔的月光,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他翻了個身,并未在意。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將睡著之際,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悶響,伴隨著某種東西滾落的聲音,從院墻外面傳了進來。
聲音很輕,但在萬籟俱寂的夜里,卻格外突兀。
龍陽瞬間清醒,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神銳利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靠近胡同的那面院墻!
有小偷?還是……張世豪的人摸上門來了?
他悄無聲息地翻身下床,沒有開燈,像一只靈貓般貼著墻壁陰影,快速而謹慎地移動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望去。
月光如水銀瀉地,將院子照得朦朦朧朧。
院墻根下,并沒有預想中鬼鬼祟祟的人影。
只有一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淺色的風衣,身形纖細,似乎是個女子。她面朝下趴著,一動不動,像是昏死了過去。
剛才的聲音,似乎就是她翻過院墻(或者從墻上跌落)時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