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夜風,也停下了它的腳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定格在了那只黑洞洞的槍口,和那個正用眉心,抵著槍口的男人臉上。
瘋子!
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子!
這是在場所有荷槍實彈的特警,腦海中,唯一剩下的念頭。
他們見過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也見過精神失常的狂徒。
但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會主動握著警察的手,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然后,用一種近乎于邀請的語氣,讓對方開槍!
這已經不是狂妄了!
這是對他們手中這代表著國家暴力機關最終極武器的、最赤-裸-裸的蔑視和羞辱!
秦雅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林凡的手,正輕輕地包裹著她那只握槍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而又溫暖,與她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冰涼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他掌心傳來的、那股強而有力的、仿佛能掌控一切的脈搏跳動。
而更讓她心神劇震的,是林凡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邃如星空的眼眸。
那里面,沒有絲毫的恐懼和緊張。
只有一片純粹的、帶著幾分玩味的、如同神明在俯視著孩童般游戲的淡漠。
仿佛,抵在他眉心的,不是一把足以瞬間終結他生命的致命武器。
而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具。
“怎么?”
林凡看著她那張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漲得通紅的俏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不敢開槍嗎?”
“還是說,秦警官你……也覺得,這東西,對我沒用?”
“你……你混蛋!”
秦雅終于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她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像是被蝎子蟄了一下,迅速與林凡拉開了兩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