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木窗,在鋪滿草紙的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凌皓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夜未眠的疲憊被巨大的興奮感壓了下去。他面前那厚厚一疊《科學練氣法1。0
alpha測試版》草案,就是他通宵奮戰(zhàn)的結果。
然而,理論框架搭建只是第一步。想要將這份草案變?yōu)楝F(xiàn)實,他需要數(shù)據(jù),海量的、精準的數(shù)據(jù),來支撐每一個優(yōu)化假設。而獲取數(shù)據(jù),需要工具,更需要實驗。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那塊晶瑩剔透的空明石。制作高精度顯微鏡是當前的重中之重,只有看清微觀結構,才能理解能量與物質相互作用的本質。
“磨鏡…”凌皓拿起那塊石頭,感受著它冰涼的質感和平滑的表面。手工打磨高精度透鏡,難度超高。他需要穩(wěn)定的平臺、可控的磨料、精確的測量方法。
他立刻開始行動。先是讓阿土找來一塊厚重的硬木板作為底座,又找來韌性極佳的濕泥,將空明石小心地半固定在泥中,只露出需要打磨的那一部分曲面,這樣可以緩沖手持的不穩(wěn)定,也便于微調角度。
磨料是個問題。這個世界沒有現(xiàn)成的金剛砂或氧化鈰。凌皓讓阿土搜集了從粗到細的各種沙粒、不同硬度的礦石粉末,甚至包括一些堅硬的植物種子外殼磨成的粉。他需要測試這些天然磨料的切削效率和最終能達到的光潔度。
測量更是難題。沒有激光干涉儀,沒有表面輪廓儀。凌皓只能利用最原始的光學方法——他讓阿土找來一碗清水,利用水面近乎絕對平整的特性,觀察透鏡表面與水面之間的光線干涉條紋(牛頓環(huán)),來判斷其曲率的均勻性和表面的平整度。這需要極好的眼力和耐心。
整個上午,凌皓就窩在木屋一角,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項枯燥又極其精密的打磨工作中。阿土在一旁打著下手,看著凌皓那雙穩(wěn)定得不像話的手和專注到極致的眼神,連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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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得令人發(fā)指。常常是打磨一會兒,就用清水洗凈,對著水面觀察半天,記錄下條紋形狀,再調整角度和磨料繼續(xù)打磨。碎掉的劣質水晶片成了他練習的耗材,而那塊珍貴的空明石,每一次下磨都小心翼翼。
就在凌皓全心打磨透鏡時,屋外傳來一陣喧嘩,還夾雜著王師兄那略顯虛弱但依舊囂張的聲音。
“凌皓!你個廢物給老子滾出來!執(zhí)法堂的師兄來了!看你這次還怎么狡辯!”
凌皓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磨具。阿土則臉色一白,緊張地抓住凌皓的衣袖:“皓哥,怎么辦?他們真的告到執(zhí)法堂了!”
“慌什么。”凌皓神色平靜,“正好,實驗樣本送上門了,順便測試一下‘能量轉化效率’的現(xiàn)場案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容地走出木屋。只見門外站著不少人,為首的正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右手腕依舊纏著布條的王師兄,他正點頭哈腰地對著旁邊一個穿著青色執(zhí)法弟子服飾、面容冷峻的青年說著什么。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那執(zhí)法弟子看到凌皓出來,眼神銳利地掃過他,冷聲道:“你就是凌皓?外門弟子王虎指控你暗中修煉毒功,并以毒物殘害同門,可有此事?”他語氣公事公辦,帶著一股筑基期修士的威壓。
王師兄立刻跳起來,指著自己腫脹未消的手腕:“劉師兄明鑒!就是他!用不知道什么毒草抹在木刺上暗算我!您看我這手!靈力運行至今不暢!此等手段陰險歹毒,絕非正道弟子所為!請劉師兄重重懲處!”
凌皓面對指控,卻不慌不忙,先是向那劉姓執(zhí)法弟子行了一禮,然后才平靜開口:“劉師兄明察。弟子并未修煉任何毒功,亦未曾‘暗算’王師兄。”
“你還敢狡辯!”王師兄怒道,“不是你還有誰?!”
凌皓看向他,語氣甚至帶著一絲學術探討的意味:“王師兄,請問那日我是否主動攻擊于你?是否是你先伸手欲抓我衣領?我抬手格擋,是否屬于正當防衛(wèi)?你手腕觸碰到的木刺,是否是我正在處理藥材時所用的工具?其上沾染的些許蛇涎草汁液,是否是我用于研究其藥性而非刻意淬毒?”
他一連串問題邏輯清晰,直接把“暗算”變成了“意外沾染”。
王師兄被問得一噎:“你…強詞奪理!就算是意外,你明知有毒為何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