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化版回氣丹那高達96%的成丹率和清一色的上品品質,像一場精神上的地震,徹底重塑了丹堂眾多丹師的世界觀。數據不會說謊,那冰冷而精準的參數表,所帶來的結果是如此震撼,以至于最頑固的老丹師也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科學優化”的價值。
丹堂的風氣,悄然轉變。以往討論最多的“手感”、“火候”漸漸被“能量峰值”、“反應速率”、“最優配比”等詞匯所替代。許多丹師開始嘗試著用儀器去測量藥材,記錄數據,雖然做得磕磕絆絆,卻樂此不疲。周霖更是成了狂熱的科學煉丹推廣大使,整天抱著“丹控二號”的簡化版操作手冊,逢人便講數據化的好處。
凌皓并沒有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太久。回氣丹的成功只是驗證了“過程優化”的思路,但并沒有觸及煉丹的本質——能量反應本身。他的科學家之魂驅使著他向更深處探索。
“為什么不同的藥材混合加熱,就會生成新的物質?其能量轉化的微觀機理是什么?”“為什么同樣的反應,在不同的溫度、壓力下,速率和結果差異巨大?”“是否存在某種方法,能夠在不改變最終產物的情況下,大幅加速反應過程?”
這些問題,涉及到了化學反應動力學和催化原理的核心。在這個修真世界,或許可以用“藥性相生”、“能量共鳴”來解釋,但凌皓追求的是更普適、更量化的規律。
他再次扎進了實驗室,不過這次的研究方向從宏觀工藝轉向了微觀反應機理。他利用“丹控二號”的高精度監測能力,開始對幾種常見丹藥的基礎反應進行“慢鏡頭”式的剖析。
他選擇從最簡單的“凝血散”開始。這種藥散只有三位主藥:赤芍(活血)、三七(止血)、冰片(清涼鎮痛)。反應過程相對簡單。
通過超高頻的能量波動監測和取樣分析,凌皓艱難地繪制著反應進程中各組分濃度的變化曲線。他發現,三七中的某種皂苷成分與赤芍中的鞣質發生結合反應,生成新的止血成分,是這個過程的關鍵限速步驟。這個反應需要克服一個較高的能量壁壘,因此速度較慢,且對溫度極其敏感。
“如果能找到一種物質,可以降低這個反應的能量壁壘…”凌皓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催化劑”的概念!
催化劑!現代化學工業的基石!它能大幅提高反應速率,降低反應條件,卻不消耗自身!
這個世界是否存在類似的東西?修真界的“藥引”、“丹引”是否就蘊含著原始的催化思想?
這個想法讓他興奮不已!他立刻開始查閱丹堂浩如煙海的典籍,尤其是那些記載著稀奇古怪輔藥、藥引的古籍。
同時,他也設計實驗進行篩選。他將凝血散的三種主藥分別與數百種常見的、性質各異的輔藥進行微量混合實驗,利用“丹控二號”監測混合后的能量波動變化,尋找那些能顯著加速關鍵反應、自身卻變化不大的物質。
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繁瑣的過程,如同大海撈針。
幾天過去了,測試了上百種輔藥,大多效果平平,甚至有些還會抑制反應或引入雜質。周霖和項目組的弟子們都有些氣餒了。
就在凌皓也考慮是否要調整方向時,一次偶然的測試帶來了轉機。
一位弟子在清理庫房時,發現了一小罐蒙塵的、標簽模糊的紫色晶粉,記錄顯示是一種名為“紫云英”的稀有靈花的花粉,因其藥性不明,極少使用,幾乎被遺忘了。
本著不錯過任何可能性的原則,凌皓取了一點點加入凝血散的實驗體系中。
奇跡發生了!
當那微量的紫色晶粉加入后,“丹控二號”監測到的能量波動瞬間變得劇烈起來!代表關鍵反應速率的曲線陡峭上升!反應完成時間縮短了將近一半!而且反應結束后,那紫色晶粉的能量特征幾乎沒有變化!
“找到了!就是它!”凌皓猛地站起身,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周霖等人也圍了過來,看到屏幕上那驚人的數據變化,全都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么靈花的花粉?效果竟如此神奇?!”“它好像…自己沒什么變化,卻讓反應快了好多!”
凌皓強壓下激動,仔細分析著數據:“沒錯!它就是一種‘催化劑’!它能顯著降低反應所需的活化能,大幅提升反應速率!而且…看這里,它似乎還略微提高了反應的選擇性,減少了副產物的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