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眼眸之中迸發著惡劣的光。
沈玉竹雙瞳瞪得渾圓,她想過自己會被冷待,會被責罰。
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殘忍。
“爺。”武成都不禁皺了眉,似乎還要求情。
趙珩的眼刀凌厲,武成被嚇得噤聲。
沈玉竹心頭有些慌亂,若真是回了御春堂,且不論自己會受何等冷待,怕是此生便再沒有復仇的機會了。
思及此,沈玉竹擠出兩滴眼淚。
今日不是求饒好時機,遂倒是她領著武成一般,大踏步地往外門走。
“夫人,爺定是氣急了,過些陣子定會將您接回來的。”武成低著頭,他自然知道被送回去的瘦馬要面臨什么,只能如此淺淺地寬慰兩句。
沈玉竹神色淡然,平靜道:“這話說得,你自己信嗎?”
武成被噎住了,只能閉著嘴跟在身后。
子夜時。
正是御春堂頂熱鬧的時候。
沈玉竹被武成拉到御春堂時,那鴇媽媽眼睛瞪得銅鈴一般。
周圍小粉頭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沈玉竹,眸色中盡是幸災樂禍。
“我就說,正經人家老爺們怎么能看上我們這等出身的女子。”
“玩膩了送回來,當真是丟臉,我若是她都要一脖子吊死了。”
“走時鬧得那般難看,且瞧著吧,看媽媽如何折磨他。”
這些話落在沈玉竹的耳朵里,也讓武成聽得徹底,他遂冷了臉,加重語氣道:“不日爺還是要將夫人接走的。”
鴇媽媽更是人精,拖著還未養好的手臂忙往前走了兩步,道:“您放心,定然不讓這丫頭破半點油皮。”
因得這句話。
沈玉竹并未被關柴房,而是安置在雅間內。
是夜倒是安穩,鴇媽媽沒有再生出旁的幺蛾子。
趙珩卸下鎧甲,剛要換上潔凈衣袍,便聽寧良英坐在門口斥聲道:“是不是有病,你又不是不知是誰做的局,朝沈玉竹發作好沒道理。若是舍不得便不要送走,送走還要自己去看,古怪。”
他挨了那熊幾抓子,后背沁出的血霎時透出衣袍:“良英,如今大戰在前,賭不起。”
寧良英知道趙珩言外之意,他曾被一女子騙得團團轉,險些誤了戰機,失了性命。遂對任何人都有超然戒備,便語氣軟了半分,淡淡道:“不是所有女子都那般有心機。況乎,韃靼人未必敢再次來犯,阿珩,如此確實有些過了。”
趙珩默默不語。
“你要學學我,學學我待我家昭昭。”寧良英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在袖口摸了摸寶牌,回京之心越發強烈。
“一則,那還不是你家的。二則,她能與我同在前線,你口中之人肯嗎?”趙珩白了一眼,大步流星從屋內拿出兩瓶藥粉:“上好的止血良藥分你一瓶,你再幫我后背撒上些。”
“上你奶奶個腿。”寧良英拿走一瓶藥粉,她家昭昭是世間最好的人,容不得任何人置喙,遂道:“也是多余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