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寂靜無邊。
沈玉竹被捂了面,帶到一座秘宅。
入目。
便見四周黑漆漆地,不似黑夜那般的黑。
更像是毫無生機、毫無光亮的逼仄。
整個殿堂帶著別樣氣味。
沈玉竹吸吸鼻子,這才隱約分辨出,是一種微濕的泥土味兒。
她這才回過味。
這并非尋常宮殿,是建在地下的。
怪不得秦平聖膚色如此慘白,想來也是常年居于地下的結果。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必是吃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才活到了現在。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栗子酥,快嘗嘗。”秦平聖端坐桌案前,伺候丫鬟端來了食盒。
沈玉竹捧著一塊小小的栗子酥,小聲問道:“平聖哥哥可需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說?!?/p>
旁側伺候的丫鬟瞥了沈玉竹一眼,眸中別有深意。
秦平聖垂眸,一言不發,只淡淡地搖了搖頭。
既如此,沈玉竹便知,便是連秦平聖都被人看顧得死,說什么、做什么,也容不得他。
籠中鳥、雀無聲。都是道不盡的無奈。
借著小廝扭頭的片刻。
便見秦平聖輕啟薄唇,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字,跑!
但見。沈玉竹才剛吃了幾口,侍女便從旁提醒了多次,半是脅迫地將人拉走。
“一口一個哥哥。別以為在公子面前得了臉,矯揉造作,好一副娼妓模樣?!毙⊙诀叱吨蛴裰駴]走幾步,頓時怒斥出聲。
這等無端的惡意,到是引得沈玉竹心頭不快。
沈玉竹也不惱,輕視地撇她一眼:“你再嘴巴里不干不凈,我可就要尋平聖給我們說說理兒了?!?/p>
那丫鬟咬著牙,斥聲道:“你以為我會怕?如今,他都要聽我父親藏七爺的話。有你吃苦的時候……”
話說一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閉了嘴。
沈玉竹從這一句話聽出些旁的意味。
忽而明白秦平聖為何要讓他跑。
這小丫鬟并未做得太絕,怕鬧出人命不好交差,便想將其關進私牢。
這地牢修得碩大,每隔幾處便有一人看守著,丫鬟將沈玉竹丟給看守牢頭之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