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風,帶著長月節(jié)特有的、混雜著食物香氣的味道,從院墻的縫隙里溜了進來。
院子里很安靜,只有木柴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輕響。
長月節(jié)的晚宴早已結(jié)束,凱爾他們喝得東倒西歪。
埃爾里克主教也被利普安排在了之前擴建的客房里。
奧古斯特和尤諾也各自回房休息,整個院子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利普的房間,還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他和莉娜并排坐在床邊,小姑娘的腳丫在空中晃悠著,小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今天的莉娜,話超級多。
她從鎮(zhèn)上那只瘸了腿的老黃狗,講到裁縫鋪黛安娜婆婆新做的裙子。
又從尤諾姐姐今天偷吃了三個豬蹄,講到奧古斯特爺爺?shù)暮颖换疱伭橇艘恍〈椤?/p>
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她嘴里,卻變得格外生動有趣。
利普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嘴角噙著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笑意。
燈光將兄妹倆的影子,在墻上拉得很長很長,交疊在一起,像一棵安靜生長的大樹。
說著說著,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也開始打架。
最后,她的小腦袋一歪,靠在利普的懷里。
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而悠長,安靜地睡了過去。
利普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柔和,他輕輕地將小姑娘打橫抱起。
莉娜的身體依舊很輕,但比起他剛穿越那會兒,已經(jīng)重了不少。
他將莉娜輕輕地放回她自己的房間,仔細地為她掖好被角。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小姑娘安詳?shù)乃伾希瑸樗兩狭艘粚邮嵉你y輝。
利普在床邊站了許久,才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準備離開。
就在他將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一道如同夢囈般的呢喃,從屋子里輕輕飄了出來。
“哥哥……你愿意……永遠做我的哥哥嗎?”
利普關(guān)門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門外的陰影里,靜靜地站了片刻。
然后,他輕輕地,卻又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
“咔噠。”